紧接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箭矢同时刺穿了他的身体。
想到这里,郑从拙全身一抖。
谢沣见状,俯关切问了一句。
郑从拙艰难扯出个笑,忆起他踏破草鞋从郓州赶到凉州的艰难,只为赶在效忠贺峤之前投诚谢沣,多少做些挽回,便抛了袖中酒杯,反换了个碗来,“将军,从拙敬你。”
言罢仰脖,将一大碗烈酒狠狠咽下。
谢沣眸色深了深,觉得郑先生今日有些怪异,却无处去究,只也跟着浮了一大白。
郑先生称醉离席没多久,寻月棠便端着主食上了堂。
此时,大家酒意都上了头,场面甚至有些混乱,一路行来能感觉到不少探寻的目光,瞧得她浑身不自在,正准备放下食案便走。
可偏就是怕什么来什么,正转身,她便被个与谢三哥同桌的将军拦住了。
寻月棠不欲与醉汉争长短,施了个礼便想绕路,挪了一步又被人拦住。
谢沣在上位,握拳咳了一声,示意张冲不可无礼。
但张冲此时,又哪儿能领会这个?仍是没让路。
还是林勰懒洋洋开口,“张兄,你这般作为,怕要吓着人家姑娘了。”
张冲稍稍醒神,方才让开,他方才已在席间打听清楚了寻月棠的身世,知她是孤女,如今未婚配,现下仔细看来,觉此女着实出落得标致。
想他张冲也曾称霸一山,向来以从未强抢过良家女为傲,现在看来那是不曾有人入他眼罢了。
如今见着眼前这位,可不就挪不动步了么?
他面向谢沣单膝而跪,右手握拳至前胸,行了个军中大礼,“将军,方才您问属下要什么奖赏。属下现在想到了,就要这个女子。”
第15章月缺
听张冲这般说,谢沣眯起了眼睛,扶着额看他,大约是饮了太多酒,他觉得有些烦躁。
半晌才道:“我方才许你的奖赏,乃是指金银之类的死物。寻姑娘虽与州牧府签了契书,却是良籍,如今失恃失祜,终身大事便该有自己做主,万容不得我置喙。”
“既如此。。。。。。”
张冲闻言起身,又转向了寻月棠。
话未说完就被谢沣打断,“既如此,不若另寻个合适的机会,找了媒人从中说和,届时再看寻姑娘是否应允。姑娘家面皮薄,就莫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明问了。”
张冲听闻,便不再纠缠,讪讪回到了座上。
寻月棠感激谢沣此刻解围,当即朝他所在的位置福了一礼,却也不想再有个与张冲敞开天窗说亮话的机会了。
便又冲着张冲欠了欠身,指着身上衫子缓缓开口,“月棠身如浮萍草芥,又担深仇重孝,不堪为配。今日拂了将军良意,还望将军莫怪。”
张冲循着她手指看去,才现衣襟处缀了一块白麻布,这衣衫做得妙,此前未细看时,还以为是件烟紫补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