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江岁宜啊了一声,被这种,表面从主动变为被动,实则从被动变为主动的感觉砸懵了。
这颗七上八下的心,以及完全记不住事的脑子,大概是不能要了。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会忘!
她现在思绪非常混乱,分不清是惊喜多一点,还是惊吓更多。
稍稍冷静下来,她谨慎地问:“我们俩,昨天晚上,没有发生什么吧?”
……应该没有。
她虽然记不得,但是这点意识还是在的。
可是江岁宜眼睁睁地看着,他视线往下落,低垂着眼睛看她,神情不明。
“当然有。”
三十七度的嘴,如何能说出这般令人遍体生凉的话。
没给江岁宜质疑反驳的机会,贺迟晏不疾不徐地娓娓道来。
“说我是中央空调,硬是要扒开我衣服,检查工作原理,我不敢反抗,只能任由你察看了个遍。”
“说我作为明星高高在上,仗着身份倚势欺人,综艺录制一结束就要删光我联系方式,还拽着我衣摆下角擦眼泪。”
江岁宜从他第一句话开始就目瞪口呆。
离谱中又带着一丝合理。
比方说,扒衣服这个点。她甚至怀疑梦里发生的事情是真的了。
“说我吝啬地区别对待你,对别人都好,对你一般。”
江岁宜:“……?”
其实没有。
后来她睡着,乖巧地散着头发躺下,呼吸清浅绵长。
手指滑过散落在手边的发尾,他思索很久,决定不能再做更过分的事情。
她对他毫无防备,已经很好了。
“我没觉得你吝啬,也不会删除你联系方式……”
贺迟晏嗯一声打断,脊背往后一靠,顿了两秒,反省自己说:“是我的错,我做得还不够。”
“啊?”
见她已经吃完,他从手边纸巾盒中抽出一张递给她,撩起眼皮说:
“在镜头前不好太过分,可是不明显你又看不明白。”
心脏砰砰地跳。
“本打算录制结束后再说的,但是既然都到现在了,也没差。”
气氛隐隐约约有点僵持,让人没来由呼吸发紧。
江岁宜感觉自己的脸都烧了起来。
她慌乱地接过纸巾,咽了咽口水,动作很轻地擦了嘴。
贺迟晏屈起指节在桌子上敲了敲,无声弯唇笑笑,“在你眼里,我对谁都这样吗?”
江岁宜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终于快绷不住了似的,小声道:“……也没有吧。”
顶多,看起来是对谁都挺温柔。
明星,总是显得有几分遥不可及的。
贺迟晏岿然不动地看她,嗯了一声点头,也不知道对她这个回答满不满意。
“没这样对待过其他人。”
“只有你。”
他起身收拾桌面,整理好保温食盒,把纸张扔到垃圾桶中。
说话时候的神情过于随意自然。
导致江岁宜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