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了一声,避过转角可能会撞到她的扶杆,稳步下楼。
吴媛媛盯着他们俩的背影渐行渐远,转头问止步的摄像大哥:“你们这个综艺,有没有台本呀?”
大哥眼神怪异:“我们节目主打沉浸式真实体验校园,国内独树一帜。”
哦,那就是没有。
也就是说,所有一切都是自由意志。
何徐行看她若有所思,凑过来问:“你今天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吴媛媛斜觑了他一眼:“我好像窥探到了一个事儿。”
“什么?”
“你不懂。”
吴媛媛自顾自地小声哀叹,“只有粉丝才能发现偶像细微的变化。”
“……?”
“但我却,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她边说边点头赞同自己,“原来是这样。”
哪样啊?你说清楚啊!
吴媛媛看着他一副身在局外的傻样,努嘴摇摇头。
他好笨。
宁宜不是夜生活丰富的城市,晚间最热闹的地方估计就是学校了。
综艺录制将近一周,在门口守株待兔的粉丝也响应号召退散。
城市万家灯火将柏油路尽头照得透亮,行人却稀少,连穿过的风都带着宽阔自由的味道。
但江岁宜却觉得世界突然狭小。目之所及,身之所感,都只有身下窄窄的一方。连呼吸都被他的味道柔软包裹。
“不打个车吗?”
走出校门好一截,他都没有停下。
“不太远。”
不太远是什么意思?他要就这么背着她走回去?
不累么。
他这般淡然的语气,好像确实是没觉得她有多重。
偶有骑着小电驴的人经过,向他们投来诧异的目光。无他,贺迟晏穿着附中校服,太有标志性。
江岁宜尴尬埋下头,转移注意力问:“所以何徐行到底怎么了?”
贺迟晏的肩处突然落下重量,他微僵:“涉及点他的隐私,我大概不能说全。”
他问:“你有他父母的联系方式吗?”
江岁宜松开一只手,去口袋里找手机。口袋贴着贺迟晏的腰,又屈着腿,她取得艰难。
于是转瞬忘了顾忌,左手指尖无意识来回蹭身下人的脖子,然后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喉结滚动一下。
很重。
她触电般地蜷起指尖。
但她无暇顾及太多,因为成功取到了手机。
江岁宜划着屏幕翻找一通,确认地皱眉:“没有,他父母从来没有联系过我。”
现在的家长,有的天天打电话给老师询问孩子状况,可也有的却连到毕业也不联系一次。
她想了想,摁灭手机,“但是入学的时候填过一个信息表,上面应该有,我回去找找。你要这个做什么?”
“邀请他们来看合唱演出。”
贺迟晏说,“但可能要考虑的东西比较多,我可能要先做策划。”
误工费,来回车票,还有他们的自尊。
前两者倒不是难事。但后者的确要花点心思。
江岁宜很聪明,很快联想到何徐行填过的助学金申请,一下子顿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