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握着沾着鱼腥味的菜刀,面无表情地走向男人。
这时候,孩子震耳欲聋的哭声戛然而止,准确说是,他们不见了,夏南希低头睨了一眼,肚子却还大着。
他遗憾地收回目光,动了动耳朵,好在隔壁邻居家轰隆轰隆吵闹的抽油烟机总算不响了。
窗外树梢的蝉也屏住呼吸,用万花筒一般的复眼注目着如同相机取景框的窗内。
整个世界犹如默片一般安静。
一只只复眼中。
握刀的妻子已幽灵般来到丈夫身旁,他二话不说举起刀。
同一时刻,丈夫抬起俊美得与整个脏乱房间格格不入的脸庞。
夏南希为男人英俊的相貌所失神,菜刀悬停在半空。
再仔细看,只见男人眸底布满灰雾,瞳孔内是一汪暗淡无光的灰黑。
原来,我的丈夫是个瞎子。
夏南希对此深深惋惜,又无比高兴,刀面上甚至映照出他愉悦的笑颜。
瞎子丈夫毫无所觉即将而来的危险,疏懒地勾了勾好看的薄唇,俊朗的五官被粉蓝色的傍晚阳光衬得分外温柔。
他微笑着,幸福又宠溺地说:“你看你,嘴上说不生,还不是生了四个。”
刹那间,画面扭曲。
夏南希吓醒了。
从床上直接吓得坐起的夏南希额头布满细汗,心如擂鼓疯狂地跳动。
靠!
什么乱七八糟的怪梦!
很显然,荒诞的梦境源于昨晚傅钧霆提出的造娃计划。
……四个娃?!
他和傅钧霆这混蛋生四个娃?简直做梦!
嗯……确实是做梦,也庆幸是做梦。
还好现实中的自己是真男人,一点都生不了。
没事没事。
夏南希捂住胸口拍了拍,恐怖感降低不少,他再深深吸上几口早晨的新鲜空气,又是那个活泼开朗的大男孩。
大男孩起床洗漱整理,把日常装备妥帖地穿好戴好,推开门,迎着灿烂阳光下楼。
今日是工作日,这个时间,令人厌烦的男人必然已经去公司上班,思及这点,夏南希奔向餐厅的脚步很是轻快。
却不料,好死不死。
傅钧霆没去公司。
“你怎么在家?”
夏南希脱口而出,眸地掠起一丝惊慌。
“这是我家,我不能在?”
傅钧霆放下手中饮去一半的咖啡,骨骼分明的手指在桌面轻轻叩了两下,一改往常对妻子的不管不问,说道:“今日别去学习插花了,在家好好学习。”
夏南希:“……”
学习嘛,懂的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