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眸转向左上方,唐郁陷入了回忆,“别墅里要有一个杂物间,妈妈说家里零碎的东西太多了,如果有一个专门的房间来收纳就好了,那个房间可以在阁楼,也可以在地下库。”
“爸爸想要一个大书房,一面墙都是书,还要配一个扶梯,踩在扶梯上去拿最高层的书。”
“别墅里还要有一个小别墅,我……我想要养猫,小猫可以住进小别墅里。”
“好。”
黎生没有过问唐郁的父母,他平静道:“纸人想要什么样的?”
“……什么样都可以吗?”
唐郁再次问。
“对。”
黎生的语气依旧冷淡,但冷淡归冷淡,却没有任何不耐烦。
“那照我的样子做一个纸人吧。”
唐郁语出惊人。
“不行。”
话音刚落,唐郁唰得抬起头,蓝眸明亮到像是有火在烧,他很少这样情绪外露地看过什么,很多时候,他就像一件精美的纸人,而这一刻仿佛有一点火星落在纸上,又吹来了一阵风,于是主宰他身体的不再是沉寂的死水,而是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为什么不行?”
他的语气还是轻飘飘的柔和,“把我烧掉,下去陪他们。”
“纸扎匠一大忌讳是不能给活人做纸人。”
黎生很适合说这种话,话语间能让人觉得没有任何通融让步的余地。
唐郁闻言垂下眼睫,如一只蓝蝶从死寂的湖面翩跹而过。
他安静了一会儿,才道:“纸人是不能笑的吗?”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刚刚看学长做的那两个纸人都是不笑的。”
唐郁认真道:“我感觉这样冷冰冰的下去陪爸爸妈妈不太好。”
“可以笑。”
黎生道:“纸人和真正的人不一样,它们是为真正的人而生,也是为那个人去死。”
“我做的这批纸人,它要陪伴的那个人并不喜欢笑面,所以这些纸人必须冷漠。”
黎生提到笑面时,莫名的,唐郁想起了沈君行那张永远含笑的脸。
“那就要两个笑着的纸人。”
“好。”
黎生问:“还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