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帮我扶着点儿梯子!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别再摔一下子!”
两个人笑起来。
金刚爬到了窗台下,看了看那窗台,又向左右两边儿的壁窗窗台远远地看过去。象是想起了啥,细细地低下头来,再看窗台。由于这壁窗平时用不到,也就很少有人打开过。一般说来,虽然风吹雨淋,窗台上还是应该留有一些灰尘的。假如真就有人从外面打开窗子,这窗台上势必就要留下开窗人的啥痕迹。比如说,指纹手印,衣袖刮碰,等等。可让金刚大失所望的是,那窗台上除了有他刚才从里面拉动窗叶振动下来的灰尘有点儿乍眼外,并无异常。
金刚又一次低头细看窗台,然后从梯子上下来,说道:
“咱们再看看那边的那扇窗户!”
看过那边那个壁窗的窗台后,金刚的心里有谱儿了。
“小样儿!我还整不了你了!”
金刚嘟囔道。
“咋?金支队?”
“错不了了!这小子就是从这窗户爬进去的!”
金刚把两个窗台上的灰尘进行了比较。后一个窗台上的灰尘要稍厚一些,而前一个窗台上的灰尘要薄一些。后一个窗台上的灰尘,有被雨淋过后雨点子击打过留下的痕迹,而前一个窗台上的灰尘极其平整,没有任何痕迹。金刚断定,前一个窗台上的灰尘是人为吹敷上去的。
案现场看,杀害王玉瑶的凶犯作案手段的残忍是少见的。凶犯实施犯罪,并不仅仅是要警告一下被害人,而是非要将被害人置于死地不可!凶犯袭击被害人,就是要杀死被害人,这一点是再明显不过了。这种凶案,凶犯在实施犯罪之前,心里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及所要通过犯罪达到的目的是明确的。一般说来,凶犯之所以杀人目的明确,从动机上看,大致可归为两类。一类是被害人对凶犯的生存构成重大威胁,凶犯不消除这种威胁,不杀死被害人,凶犯本人就将面临重大危险——无法继续生存的危险!再一个就是凶犯对被害人恨之入骨,不杀死被害人,凶犯活着比死了还难受!一旦案,凶犯就是给被害人偿命,以命抵命,也心甘情愿!
此外,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买凶杀人。
假如,金刚的设想成立,也就是那凶犯真就是从那壁窗旁的苹果树分枝爬到了窗台上,再从那窗台拨开壁窗进楼,对被害人实施了犯罪,那这一套事儿下来,那凶犯应该并不就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是干不来的,真就有可能是个会点儿武巴操儿的人,还很有可能是受雇杀人。
从现场勘查的情况看,犯罪过程洗练,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一个指纹也没有留下,更别提作案工具啦!
这应该是一个有一定反侦察能力的凶犯作案。在整个作案过程中,应该是戴着手套进行的,犯罪工具也应该是事先准备好了的。作案后,也就是在确定了被害人死亡之后,携带作案工具离开的,返回的路线应该还是从那壁窗出去的,跳到了园子地面上。凶犯并没有忘记解下连接那苹果树分枝和树干的绳索一类作案工具。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凶犯是怎样避过监控摄像头的哪?
金刚和臧永志从那绿化带走出来,到了两栋楼的中间地带。这中间地带由一条宽宽的南北向柏油路和围绕在每栋楼大山处的花坛组成。那条柏油路,向南,可以到达小区南端的黑色铁栅栏处,向北,可以穿过小区大街,到达小区北端的黑色铁栅栏处。塔东小区共有四个出入口,东南西北各一个。齐姐的洗浴中心就在小区北口的街面上。
就在王玉瑶家所在的这栋楼的花坛南角,立有一根高高的水泥电线杆。电线杆顶端布有南北走向的电线电缆,稍下一点儿是路灯,当腰儿,一个摄像头正虎视着他们。
俩人朝那摄像头看了看,又南了北了东了西了地朝周边看了看。他们看到了,在每栋楼绿化带和花坛相交处的边缘都有这种全方位的摄像头,二十四小时运转。
要想躲过这摄像头的监控拍摄,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两个人再次回到案现场。
应该说,这一次,金刚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只是想再进一步强化对案现场的印象。
再一次看到案现场,金刚的心里平静了许多。他想象得出王玉瑶那突然遭到重击而猛然向前跌倒的样子,想象得到王玉瑶在求生欲望驱使下,艰难向前挪动的样子,想象得到,王玉瑶在爬到暖气片跟前时,头部再一次遭受重击,身子竟然一下扭过来时的样子。
金刚和臧永志再次调看了塔东小区拷贝过来的小区监控录像,侧重调看了案头天晚上塔东小区西门到小区大街上中部路段和王玉瑶家所在的那栋居民楼前后的影像。前进,倒回,再前进,再倒回,如是者三。再倒回!
这一回,各个环节是连接起来啦!
“这链条连接得够紧密的哈!”
金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