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蔓抿笑,“不不不,喝得喝得,本就是给王爷备的。”
你最好啊,全部都喝掉!喝得下不了床,死在你那富贵窝里!
李挽挡了t几剑,该是真累着吓着了,犹豫着喝了一盏,自个儿又倒了一盏,举在唇边,审视的目光在陆蔓脸上流连。
经历一整天的大起大落,陆蔓已经完全道不清自己的心绪,也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面上的模样;
回神时,她已经走到李挽跟前,正以前所未有的讨好姿态,服侍李挽喝茶;双手托在杯底,恨不能一滴不落的灌进那张薄唇里。
吸取了上次的经验,这回她离得很近,一眨不眨、亲眼见着李挽滚动喉结,将迷药咽了下去,绝对万无一失!
喝过茶水,李挽被大夫请去包扎疗伤、整理仪容、起轿上朝。
陆蔓觉得自己恐怕也是疯了,整个人轻飘飘的,一颗心快得像是要跳出来。
她蹦蹦跳跳往卧房走,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吴侬小曲,见着李挽这座宅子,突然觉得哪儿哪儿都可爱;甚至颇有闲情逸致的捡了花坛边一块圆吞吞的鹅卵石,带回房磨刀。
镶珠带玉的匕首颠在掌心,她的脑海里克制不住开始盘算,这么漂亮的刀,得扎在李挽哪处才比较好。
额头么?气宇轩昂的,扎下去应该挺解气。脖颈么?修长白皙的,血流出来应该十分漂亮。或者胸口,掏了这奸佞的黑心肝。
要么都扎,扎他百十个血窟窿,给大梁百姓谢罪!
幼桃要去祠堂思过,来向陆蔓请安。见她笑得阴测测的,不由头皮发麻,
“娘子何事这么高兴?”
小丫鬟缩在门外不敢进来,陆蔓止不住兴奋的朝她招手,
“来来,你帮我束一束头发。”
幼桃咬着嘴不应,身子哆哆嗦嗦的,
“府里才死了人,娘子笑得这般高兴,奴……奴……看着害怕。”
陆蔓无语,“那你去帮我瞧瞧,李挽走到哪儿了。”
小丫鬟得令,赶紧一溜烟的跑了。
没过片刻,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嘴里嚷着,
“不好了,不好了,娘子,乱民冲撞马车,王爷吐在车里,当即晕了过去。”
“怎会如此?”
陆蔓佯作震惊的站起身,心里一声长叹,
终于,成了!
宽衣解带(一)
建康宫内,李昀擦去眉心血迹,换上衮袍衮冕。
“皇母宽心,有皇叔在,霖怿不会有事。”
李昀一回宫,薛太后便仓促奔来暖阁,随意披了件薄毯,珠钿簪了一半,胸脯喘得一起一伏,
“不会有事?彻夜未归,你居然也不向本宫请示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天知道,她从梦中醒来,突然被告知李昀在宫外遇袭时,她有多么惊恐、多么绝望。
那不是别的地方、是豫章王府啊!
她当时自戕谢罪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