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瑗儿,我爱你,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
顾西瑗笑而不语。
殷明垠见她一脸不信,哑声又道:“我可以为你去死。”
顾西瑗沉吟,缓缓低下头,丹砂红唇亲昵附至他耳畔,呵气如兰,抵住少年胸膛的短匕蓦然发力:“那你就去死吧。”
殷明垠瞳孔收缩,蓦然抬手捏住了刀刃。
寒山雪玉铸造的短匕锋锐,一瞬割开他的掌心,血流如注。
那锋利的刀尖刚没进肌肤就被迫停下,殷红的血迹洇出他的胸膛,染红了被划烂的婚服刺绣。
顾西瑗直起身,笑得癫狂:“这就是你的‘爱’呀?”
在性命面前,所谓的爱不过是个笑话。
少不更事的年纪她或许信过,如今活过两世,一看某些满口谎话的人成天把“爱”
挂在嘴边,打着爱的旗号却做着自私自利的事,就觉得恶心。
刺痛从胸膛的伤处传来,如电流一般,不断提醒对方是真的对他怀有杀意。
殷明垠脸颊因失血而泛白,长睫敛下,却是轻轻笑了,松开了她的刀,掌心赫然一条血缝,鲜血汇作涓涓细流,滴落在赤红的袖摆上:
“若是死了,就见不到你了,我还没有活够。”
顾西瑗撇开眼,觉得当真可笑。
怕死就怕死,偏要编造情话,被揭穿还要嘴硬,果然天底下的男人都一个样。
她玩心大起,俯身又趴回他的胸口,手指钻进少年血流如注的掌心,与他十指相扣,一双杏眼明媚清亮,眨眼时尤其纯真无辜:
“既然芪月族身体特殊,要不你给我生个孩子吧?”
殷明垠眸色微动,眼底蓦地掠过一丝羞恼,手上挣了一下,没有挣开,被她更紧地扣住掌心,狠狠捏揉,血珠如丹砂滑落。
“哈哈哈哈哈……”
顾西瑗捕捉到他眼底转瞬即逝的难堪,肆意嘲笑起来,满意地看见八百个心眼子的狐貍精也有吃瘪破防的时候。
她放肆地笑了好一会儿,笑够了,好像把所有不甘与怒火都发泄尽了,笑容就如枯萎的花朵消散。
“我要休息了。”
可能是太久没笑这么猛了,顾西瑗感到点疲惫,抽回手,嫌恶地瞥了一眼满手的血,同样擦到他身上。
她双腿轻巧一翻,从少年腰上下来,轻抬下颌,朝珊瑚珠帘悬挂的殿门方向指了指。
“滚出去。”
殷明垠没动,她于是又补了一脚,踹在他腰上。
良久,少年不情不愿起身,翩跹红袍带起几颗压扁的桂圆、花生,不断滑下血珠的手在婚榻上留下了清晰的血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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