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艾萌萌猝不及防之下,以她那一目十行的功力,又对暗卫递上来的这种文件格式太过熟悉,上面写的东西也看了个大概,再塞回去都没什么意义了,这也充分说明,她平时侵犯隐私看人八卦这种事做得太多,只是对没有黑点的人还下不去手而已。
突然明悟了这个可怕的事实,让艾萌萌整个人都有些忧郁。
突然,手里的文件被拿走了,展询就像是在翻页一样把几张纸翻完,又还给了艾萌萌。
“这就……看完了。”
“嗯,总共也没几个字。”
“……”
这种犯规的家伙老天还是快点把他收走吧、
这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换了地方不适应,艾萌萌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里一个全身都是血的小婴儿一直缠着她,不哭也不闹,就是不论她在干什么,都会默默在远处看着,让她都差点崩溃了,好在她被惊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而已。
外面的阳光特别好,足以驱散阴霾了。
“萌萌是不是不习惯,惊着了。”
阿瑛手里拿着一个帕子,正轻轻地擦着艾萌萌的额头,一脸的担忧。
艾萌萌摇了摇头,不愿意多说什么,穿好衣服走到外面后,就发现展询正和健子在聊着天,看健子满脸兴奋眉飞色舞的样子,显然非常的投机。
而健子就像身上装着老婆雷达一样,阿瑛是在里面收拾好床铺后走出来的,健子就立即看了过来,和展询说了什么后,就狂奔了过来,抱住阿瑛转了几个圈:“阿瑛,老爷大人要雇我了,我们可以到城里去住了,你以后就可以就天天见到你爹娘,开不开心!”
阿瑛一脸的呆愣。
“你和他说什么了?”
艾萌萌怀疑地看着展询。
展询摊了一下手:“就是雇他工作而已,这小子有点天赋,就是没文化,你找个人教教他,应该也是个人才。”
对于雇人艾萌萌倒是没意见,她现在缺什么都不缺钱,展询的眼光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但她很怀疑他看中的是什么样的天赋。
那边阿瑛也已经消化了键子的话,表情十分的复杂,最终她走到展询的面前,不声不响直接磕了一个头,然后就换了一张笑脸,欢欢喜喜的去收拾东西去了。
“我来帮你。”
健子冲着展询嘿嘿傻笑了一声,也冲进了屋子里。
“阿瑛也不知道愿不愿意再回高陵城。”
艾萌萌叹道。
展询笑道:“有什么不愿意的,她应该已经想通了,她这样的女子内心最为强大,我很看好她。”
艾萌萌神色复杂起来:“但愿是这样。”
健子和阿瑛的故事说起来简单也复杂,阿瑛是t健子从海里救起来的。阿瑛醒来后称自己失忆了,只记得“阿瑛”
这个名字,父母来历通通想不起来,于是在这个小小的西水村留了下来,靠水吃水的渔民总不会缺了她那一口吃的。
后来在村民的有意撮合下,阿瑛和健子日久生情成了亲,日子过得很和美。
不过几个月后,阿瑛的爹娘还是找了过来,才知道阿瑛原本是富家小姐,阿瑛是闺名,原本已经嫁了人家,夫家是书香门弟,也算门当户对。
只是婚后发现一副君子端方模样的夫君娇宠小妾,家里光良妾就有三房,其他没名没份,出身上不了台面的就更多了,对她也就新鲜了两日,转手就丢开不管,可对外却做足了面子,连岳父岳母都觉得阿瑛只是善妒。
虽然说因为前皇后的缘故,女子的地位多少有了提升,民风也开放了不少,但有些根深蒂固想法实在是难以扭转。
不过她夫君却也有一件不顺心的事情,那就是子息艰难,满房妻妾也没得一儿半女。不过说来也巧,半年后,阿瑛和她夫君最宠爱的一个小妾同时有孕,只是那小妾被当成眼珠子一样看着,阿瑛却被冷待了,因为府里出现了对她不利的流言,说她按奈不住寂寞与人有染,她又没有管家的权利,完全管束不住,最终听到别人耳朵里,假的也是真的了。
后来又来了一个听说很灵验的神婆,一看到她就发了颠,直说她前世造了孽,今世怀了孽胎,万万留不得,不然她夫家就要家破人亡,下场凄惨无比。
最终,在阿瑛已经五六个月身孕的时候,生生被灌了堕胎药,生下了一个成形的女婴,差点大出血,很是伤了根基,大夫说她终身无法有孩子了。
阿瑛终于发了疯,最后寻到机会,跳海自尽,又被健子救了起来。
事已至此,阿瑛的爹娘也不愿意女儿再疯一次,也就百般不情愿的认了健子这个新女婿。反正当初她家不忿于阿瑛死的不明不白,受了天大的委屈,早就打上了亲家的门。
阿瑛的大哥人有些浑,一想到自己不过出去走了一趟商,回来亲妹子就没了,差点没刀子见血,最终也把自己妹夫打得三个月下不了床,又夺了和离书回来,死也不让妹子埋在夫家的坟地里。
所以阿瑛和健子成亲也是合情合法的。
只是阿瑛始终不愿意回去靠娘家过活,她家也只得给它在西水村重砌了一间小屋子,抬了几抬嫁妆过来,希望她能过得好一些。
如今,在真真正正的痛哭了一场后,她好像真的已经完全放下了过去的事,就是再次面对那前夫所在的高陵城,也都是高高兴兴的只为健子欢喜。
“你呢?”
展询突然又问道。
艾萌萌嗤笑道:“我都要怀疑你是故意带我来这里。”
她踢了踢这盐碱沙石地上长出的杂草,有些自嘲,“如果人能那么快从过去中解脱出来,心结也不会被称为心结了。我倒是很好奇,你我不过才认识……就算有三天吧,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尽心尽力,难道我们之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