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叶泽瞬间面红耳赤,他咽了口唾沫,已分不清是自己反应过度,还是眼前的女人故意在撩。
苏明卿并未继续追究,又拈了根小棍沾了红色胭脂,在少年眉心点了颗时下最流行的朱砂痣。
“走吧。”
苏明卿放下手中的胭脂盒。
“去哪”
叶泽站起身,小心翼翼看她一眼,有些紧张的问。
“不是殿下说想要偶尔出宫透气,淳谷太憋闷吗?”
苏明卿回头,朝他冷冷一瞥:“本宫今晚无事,便陪殿下逛一逛这炎京夜市。”
同心欲第一周子蛊与母蛊互相吸引力逐渐加强,母蛊宿主生理上会忍不住想要疼爱子蛊宿主,苏明卿内心觉得很别扭,虽然她也有些难以自持想要得到少年的冲动,但那些不适都能被理智压抑。
但眼前少年肯定没有她这般理智成熟。
既然不能予他日日春宵,那最基本的陪伴与体贴还是应该做到,这也是身为母蛊宿主的责任。
“真,真的吗?”
少年声音透出喜悦与兴奋。
不知为何,那一点喜悦也感染了苏明卿,转过身后她忍不住勾了下嘴角:“跟着本宫就是,问那么多做甚。”
夜渐黄昏,月上柳梢,一乘暗灰色的马车十分低调从皇城东华门一侧行出,一路直走,绕过护城河,半个多时辰后便来到整个炎京灯火通明的朱雀街。
冰雪消融,春日渐醒,恰逢迎春节前,街市正是最繁华热闹之时。
街上杂耍艺人很多,酒楼坊市成片,夜宵摊更是从街这头摆到那头,还有各种卖古玩与饰品的小摊,糖果摊,街边的投壶赢彩处更是围满了小孩。约会的男女们穿梭于街道两侧漂亮的花灯下,偶尔还会停下来猜一猜摊主的花灯谜题,赢个新春好彩头。
叶泽身旁一坐之隔的就是苏明卿,两人穿着同色系的普通女子棉服,以往若是能正大光明这样坐轿子出宫,叶泽必然要掀开帘子疯狂将炎京所有夜景收入眼底。
但现下,外面那些喧嚣与他所在t的车内仿佛被一种无形的气场分隔成了两片天地。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脂粉香味,他精准的从各色香味中分辨出了独属于苏明卿的发丝香。光是轻嗅一口,便感觉两条腿都发软。
叶泽虽是坐着的,但已经快坐没坐相,屁股一直在往软凳边缘靠,努力将自己往窗框挤。
他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会忍不住将胳膊放在苏明卿肩后,并将她整个人揽进怀内。
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会泛出这种奇葩的念头。我竟会觉得苏明卿肩膀窄薄,看起来一副柔弱不能自理,需要被保护的模样?
叶泽你醒醒,她可是苏明卿呀!
“殿下,您怎么了?”
一旁的女人突然开口,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坐那么远干什么,本宫是老虎吗?”
“不,不是呀。”
被她严厉一盯,叶泽心跳骤然加快。一抹红晕爬上了微俏的眼角,他不敢多看苏明卿一眼,忙侧过头去,掀开窗帘。
啪——一只竹子做的小球便在此时从远处飞来,正中叶泽额头,又落入他怀中。
街市上爆发出一阵欢呼与起哄的巴掌声:“好,好好好,还要,还要。”
便在此刻,两条火龙从天而降映红了叶泽的眼眸,原来是街边踩着高跷的杂耍艺人,正在一边用嘴喷火,一边双手从怀里掏出竹球四下抛洒。
叶泽捡起那个意外落入怀中的小竹球,发现里面竟然还卷着一张红纸条。
苏明卿好奇凑过来:“这是那些小贩们在撒春福呢,你这张上面写的什么?”
叶泽将红纸条从竹球里抽出展开,上面四个大字:“喜得贵婿。”
“哈哈”
苏明卿忍不住笑出声,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此刻女装的“苏叶泽”
,半开玩笑的调侃:“太女殿下确实到了该议亲的年纪,倒是本宫疏忽了。可到底是给殿下招一位真正的男郎凤君呢,还是寻一位擅长女扮男装的女娇娥呢,这倒让本宫有些头痛。”
叶泽莫名就被这一句话激起三分火性:“凤君也罢,娇娥也罢,小侄倒是无所谓,反正进了这宫中,一切都是千岁说了算。令男变女,女变男这种事千岁也驾轻就熟,再多变几次又何妨。更何况千岁还能把活人变死人,小侄性命不也都捏在你手里吗?”
说完便将那张红条往她手心一塞:“倒是千岁年纪不小,应该比小侄急,这红福小侄便借花献佛,千岁可别嫌弃。”
呦呵,这少年吃了什么枪药,突然这般伶牙俐齿,却又莫名其妙的阴阳怪气,简直混账。
苏明卿笑容收敛,待要训斥他几句,却见少年眉目冷淡,将脑袋一瞥,分明是个不想理她的模样。
“那本宫就承殿下吉言了。”
苏明卿也莫名起了一丝火气,她咬牙将手中红纸收进袖中:“说起来,本宫确实早过了议亲的年龄,这正夫之位空悬太久确实也不妥,后宅那九个小郎总该找个人帮本宫统御下,太女殿下,依你看,这满朝中可有哪位男将又或者文臣,配得上本宫?”
“那是千岁自己的事,小侄怎敢置喙。”
少年闷闷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若本宫今日非要你说呢。”
“大理寺少卿俞三省,小侄觉得他就不错。”
叶泽立刻给出自己的答案。俞三省本来就是男主,他那日错拿了男主剧本与女主厮混已经很不对劲,这样什么时候才能让苏明卿完成主线剧情,他又什么时候能回家?
可话出口的瞬间,叶泽心尖就钝痛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