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再狠一点,狠到把他们这破关系断开。
男人的声音很低,尾音甚至都没什么起伏,音色就是缱绻如情人呢喃。
“嗯,我心甘情愿。”
——他心甘情愿地掉进去,心甘情愿地万劫不复。
——因为那个女孩,是和灵。
电话已经挂断。
和灵敛着眸看那串电话号码,思绪如风起,不知归途。
她不知道这通电话的含金量是几分,可能是作秀,也可能是他的实话。
但是又能如何,别说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是假,哪怕有百分之一她都会觉得害怕。
和灵啊。
你真的有做好去承受被爱、再被伤害的过程吗。
你撞了几次的南墙,真的还有不回头的勇气吗。
这世界的疼痛,你难道没有记清楚吗。
和灵头破血流的这些年,早就知道她根本无法对抗父母安排的人生,就像她未发行扔被深埋在黑暗里的九月刊。
她难道没挣扎过吗?
她难道没有反对过吗?
这些年,她真的很累了。
和灵知道自己喜欢他,可她也知道,她对他的喜欢,无法达到让她甘愿受伤的地步。
可能,我们只是在错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
总归,还是错。
这样藕断丝连只会让伤口不断发脓,该是说再见。
和灵发出最后一条消息,她把手机扔在角落,朝阳未升,房间沉入黑暗。
她麻木地盯着双开面的落地窗,看着灰雾朦胧中的云都塔,微弱又遥远的星光。
也愿你——
时时欢愉,岁岁平安。
说再见的消息发出去,和灵像把身上千万斤的负重卸下,卸如心底不在明面,悄悄地不让所有人看见。
这便是好的。
也算是多亏牧越,和灵真的理清了这六七年的摄影历程和时间线,找相关作品的时候省时省力。
定场馆是个难事,按照和灵龟毛的性格已经否决了好几个策划公司的展览方案,方案定不下来,场馆更是难选。
电话里,祝今安问:“你方案一直定不下来,怎么找场馆?”
“我问过阿欢了,他们家的松离大概能借。”
和灵在翻看新的展览方案,“但我不确定,要不要。”
松离艺术馆算是云都最大的影像艺术馆,最少要提前一年开始定,她这纯粹就是走关系插队。
但和灵心里有数,亲兄弟也明算账,花钱上贵的展览馆,按她目前的名气,还真不知道有没有能回本的可能。
“那怎么办?”
和灵:“打算先选个主题,然后下午去看看场馆,可以的话大概就签合同。”
她喜欢实地考察,由于她实在是太完美主义,这展览方案一半还是她的灵感。
“松离可不便宜。”
祝今安感慨了句,问,“有选项吗?”
“Crush,Fl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