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迫切,不假思索地扑到了她的怀里。
温香软玉抱于怀中。贺问寻手拿缰绳,从后拥住他,将下颔抵在他的肩上,轻轻叹了一声,口中温热的气息落在裴郎的耳畔。
她轻声道:“半个月不见,甚是想念。你呢?”
裴玉清扭头回看她,似是有万千星辰落于他明亮的眸中:“听闻你遇水难,我心忧如焚。现如今见你归来,我喜不自胜。”
他伸手欲解开对襟系带,“你冷吗?我给你穿。”
贺问寻按住他的手,“有你在我怀中,我就不冷了。我们一道回去吧。”
她双腿向内一夹,马又开始在道上奔驰起来,“师姐呢?”
“顾娘子说有我接你,她便放心许多,直接休息了。”
裴玉清微微向后倚靠,聆听着她的心跳声,那一声声沉稳的律动,携着无尽的温暖,将他周身的冷意驱散了许多。
两人进入房内,贺问寻将香囊放到裴玉清手中:“这是我在岛上寻的药,你且收好。”
裴玉清依言收好后,敛眸替贺问寻解开腰带,絮絮道:“自从你不见踪影,那些参与比试的人纷纷提议要将你从魁首的名单中划去,好在有你的那两位朋友替你发声。”
贺问寻道:“比试我倒不担心,我比较担心你。”
她的手掌贴住他清瘦的腰身,“好像比之前瘦了些。”
裴玉清看着她,幽幽道:“我倒是明白了什么叫茶不思饭不想,你呢?在七殿下的院中呆着可好?他那么……看重你,想必一定是贴身照顾的你吧?”
贺问寻心说,你要是知晓刘子玠和我说的那番原话,估计你得气到你今晚觉都睡不着。
贺问寻道:“哪有,我刚醒就来见你,什么贴身不贴身,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此时,肠胃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她道:“好裴郎,我可是饿着肚子回来的,快些做好吃的给我。”
待两人一道吃完宵夜,沐浴更衣洗漱后,已至后半夜。
贺问寻多日未归,如今好不容易躺在温暖的被衾之中,即便刚刚醒来不久,却也不碍她沾枕即睡。
裴玉清一并躺了下来,伸出手指细细描绘她的眉眼,微叹一口,于她额间轻吻一口,阖上眼眸入睡。多日的失眠在此刻终于得以根治。
新家
一场以是否撤销贺问寻魁首的争论激烈地正在演武台处上演。
台上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太师椅,裴似锦坐于此椅上,面无表情地听着台下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
只听有人叫嚷:“我看这贺问寻人不见,十有八九是沉到江底里了。只能说天妒英才,有实力但差点运气,这魁首她也不必当了。”
“我说。”
一道声音从头顶处悠悠传来。
众人抬头看向那抹倚靠在凭栏上的慵懒身影,听唐危月道:“这人要是真溺死,尸体经水泡过后会成浮肿样,飘荡在江上。这尸体都没见到,秦无名,你到底在急什么?就算她非此次魁首,也轮不到你啊,你这个可悲的跳梁小丑。”
秦无名硬声回道:“即便此荣耀没我之分,可这都好几日了,那人影都不见一个。让一个失踪之人占着那位置,有何意义?哼,我看吶——”
她故意拉长语调,接着道:“她要是没死,早就该现身来认领了。”
见有人点头附和她,秦无名直接跃上演武台,朝裴似锦一拱手:“裴盟主,这儿也有好多英武女郎,武功轻功都尚可,不如再加比一场,再选出来一个。”
裴似锦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并不作答,底下的某几个听了倒是高声认同,武林中人并没有那些什么虚头巴脑招式,纷纷你一句,我一句,皆表示直接再比武一场即可。
“裴盟主,再比一场吧!”
“是啊,那贺问寻定是在江上飘到哪个犄角旮旯了。我们直接再武试一场定第一!”
秦无名得意一笑,心中暗喜,见众人情绪被她牵着走,一拍胸脯道:“我虽叫无名,但一直有一颗想要在江湖扬名的心,不如就让我打头阵……啊……”
一颗棕色的药丸从不知名的方向倏地飞入她的口中。
一柄掠火长枪直直地擦过她的大腿衣衫处,拉开一个口子,带出一道血痕。
一股熟悉的断骨之疼又从她的脚指头往上蔓延,瞬间席卷而来。
秦无名直接跪在台上,额头顶地,冷汗迅速浸湿了她的脊背,疼得她牙齿不住地打颤,咯咯咯的声响从牙后跟处传出。
没一会,秦无名逐渐撑不住,疼得开始打滚,她又咬紧牙关不愿意发出任何一丝丢人的声音。整个人团成一团,咕咚一声滚下了台。
见此景,台下的人也不吵了,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清楚地听得到。
“我倒是觉得……”
一道清丽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众人纷纷从中间避开,给两人让出一道来。裴似锦一脸冷漠地掀起眼皮,看向走来的两人。
“不如我先帮你回忆一下那日在岛上,你是如何被我在地上狠t狠摩擦的,或许这样会更好些。”
听到这话,秦无名在台下疼得更厉害了。
众人纷纷将注意力集中于讲话的这人身上。此人束一高高马尾,脸色红润,脊背如竹一般挺拔笔直,三尺宽的腰带又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其矫健腰身,哪里有一副脸色苍白、身材浮肿的溺水样。
贺问寻直接往台上一跃,将台上的掠火长枪抛给江凤缨,稳当当地立在裴似锦身旁,环视一周后,朗朗道:“真是抱歉诸位娘子在此处辛苦等我了,”
她一转身,朝裴似锦拱手道:“听闻魁首的奖品是稀世药材白花蛇舌草,以及裴盟主亲笔荐信一封。现在众人在场,不知何时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