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温明珠的遭遇时,裴玉清扭头看向贺问寻,抿唇不语,手下意识地拽紧她的手。虽不能感同身受,但同为男子,他能体会到温明珠所处的困境。
墙上的影子动了动,贺问寻抬起头,语调肃然:“我的父亲过得很不好,我想帮他。只是这事稍有些难办,首先得帮父亲去蛊、恢复武功才行。”
裴玉清伸手捧住贺问寻的脸颊,温声道:“此前在幼时,我就曾仰慕过父亲的英名,不曾想他会有如今的难处。我心疼父亲的遭遇,也为父亲的坚韧心性感到敬佩。”
他倾身过去,在她的嘴角落下一个很轻的吻,“我是你的夫郎,在这件事上,我与你心连心。你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同我说,玉清在所不辞。”
她的裴郎真的是贴心得很吶。
“只是,我的妻主大人,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裴玉清讲这话时语气真挚诚恳,但看向她的眼神又带着一丝探究。
“妻主的母亲是南诏国的将军,父亲是曾经万渊盟的盟主,把妻主的双亲害成这样,我不信只有温明诲的份。”
裴玉清的语调平平,却又很直接地指出了贺问寻刚刚那番话中刻意隐瞒的部分。
“……嗯……你说得没错。”
贺问寻语塞了。
贺问寻沉默半晌。
贺问寻脑子在转。
她到底要怎么恰当地把这一句“你的母亲当年杀害了我的母亲”
狗血话说出来而不伤了她和裴玉清之间的情分。
贺问寻与裴玉清对视良久,索性直言道:“谢离愁同我说,当年是裴似锦给我母亲下的毒。”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四周,气氛格外凝滞。
贺问寻就这么默默地看着裴玉清,桌上的烛光摇曳,使得她的眸子愈发黝黑深沉。
裴玉清悄悄抬眸看她,发现贺问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他复又垂下眼眸,捏着衣袖。
裴玉清咬唇,这一话既验证了他心中的猜想,又让他感到害怕。他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她会不会因此跟他生气,再也不理他”
,才到“果然是母亲下此毒手”
。
难怪母亲此前会在马球场上如此对贺问寻。怕不是两人早已对双方的行为心知肚明。
“……我……”
裴玉清冷不丁地扑过去,双手紧紧地环住她的腰身,像只害怕被主人丢弃的小猫,眼神楚楚,小心翼翼地道:“你会因此恨我、弃我如敝履吗?”
贺问寻抬手,顺着裴玉清清瘦的脊背,慢慢地抚摸着他的乌发,“老一辈的事与你何干,我为何要牵扯到你身上?如果我是的话,那为何又会在出墓室之后与你成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