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留下来的,她属于他,他也属于她一个人。
贺问寻打理好自己,又走到房门口将散落在地上的衣衫收好,放至床上。
她伸手穿过他的乌发,按在他后脑,本欲只是简单地在他唇上轻点一下,裴玉清双手捧着她的脸,用舌头勾着她。
一阵缠绵后,贺问寻将裴玉清按在床上,给他捻好被角,道:“乖宝,你再睡会。”
“什么乖宝,何时给我取的别称,我倒是喜欢你喊我裴郎多点。你若是想找顾神医那便去吧。”
裴玉清心口不一,被她口中“乖宝”
两字钓成翘嘴,目光盈盈地紧盯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
……他也不想这t么心动,这么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的背影,可是她喊“乖宝”
耶。
贺问寻口中所说的找师姐,自然是真的。
“你再说一遍?”
顾玲珑手中的药材抖了几缕落在案上,为了确定一般问她,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可置信。
贺问寻语气认真:“我想与裴郎成亲,师姐你这院子不如就借给我用作喜堂罢,我也想请师姐做我们的主婚人。”
有人扶在门上的手一停,静静听着。
“这院子借给你自然不是什么大事,你昨日不是还否认,怎么突然就……”
顾玲珑上下细细打量贺问寻,从她衣衫锁骨处的红印察觉出些端倪,了然于心道:“难怪你昨晚早走,怕不是昨晚离席后就与那位裴公子幽会去了。”
贺问寻低声笑了两声,坦率承认:“昨夜与裴郎互诉心肠,确定情谊,只感慨佳人切不可辜负。”
得到顾玲珑应允后,贺问寻将门推开,与门外站着的谢离愁四目相对。
谢离愁轻声道:“你要成婚本是件好事,但不应该多等些时日,让温哥哥也在当场吗?”
贺问寻道:“成婚这件事等不得,我不想让裴郎如此无名无份地跟在我身旁。虽然父亲错过了我成亲之事,但届时再将裴郎引见予他即可。”
成婚并不是一件小事,正常来讲的话应该要从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但现如今在外紧迫,一切从简,纳彩什么的就省去,但婚约文书在迎娶正夫上是万万不能省的。
思及此,贺问寻出了院门后,便直接拉路上的人问专门帮写婚约契约的媒公家在哪。
裴玉清在房内一直等着贺问寻。
他垂首看着手中的书册,字只是在眼前飘,心里头装的全是她,思绪渐渐飘远,指尖不由地摩挲着书角。
“真的是,”
他将书合上,将书脊抵在下颔,轻轻叹一口气:“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临近傍晚时分,天际晚霞似轻纱般笼罩着整个苍穹,贺问寻方才归来。她遥遥便望见一位美郎君背倚在合欢树畔。
微风拂过,树上的粉色花瓣静悄悄落下,纷纷扬扬地洒落在裴玉清的肩头、乌发,然而他本人对此却浑然未觉。他转动着手中的小花,不厌其烦地将花瓣一片又一片地摘落。
贺问寻听见了他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她足尖轻点,飞到他身边,把他手里的花一把抢过,道:“都怪这花,让我的裴郎好生叹息,我这就把它扔掉。”
裴玉清瞥了她一眼,幽幽道:“是花让我心烦,还是人?也不知道是谁,说好了去找她师姐,反倒是出门却也不告知我一声。”
贺问寻主动牵起他的手,将他往房里带。
“裴郎,我有件事想同你说,可能会有些许仓促,但我并不想拖,你若是觉得不妥,以后再给你补一回,好不好?”
裴玉清听着有些迷糊,问:“你这个人,怎么不说清楚是什么事?”
说话间,贺问寻从怀中拿出一块白玉同心佩,放置在裴玉清掌心中:“你可要收好了,这便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
一股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情愫在裴玉清心中蔓延开来。他凝视着手中的玉佩,耳尖泛着粉红,几番开口,只堪堪说出来这句:“区区一块玉佩,倒是让你跑了大半天?你怎么……这么慢呀?”
裴玉清把玉佩收好,眸光潋滟:“你既然给了我,那就不能再要回去了。”
末了他再补充一句:“你便是要回去,我也不会给你的。”
贺问寻吃吃笑了两声,双手捧着裴玉清的脸:“其实,我今日出门是找人替写婚书了,那媒公的屋子好生难找,这才花了点时间。可是到了那,我又觉得,我们两的婚事为什么要别人帮我写,所以我就自己写,让那媒公帮我瞧瞧哪里写得不好。”
她微微一顿,语气真挚:“裴郎,嫁给我,做我夫郎,好不好?”
两人额头相抵,裴玉清眼里的神色变化一丝一毫都逃不过贺问寻的双眼。
裴玉清只觉得胸腔里的那颗心跳得很快,快得他有些呼吸不畅。他羽睫颤动,竭力抑制喉咙里的颤抖。
这一刻,羞赧占据了上风,他第一次撇开贺问寻的眼神,轻声道:“哪有你这般行事的?原来你方才说的补给我,是指再成婚一次吗?哪有……人娶两次的?”
贺问寻眨眨眼:“唔……这般行事?今天这样算吗?也不知道昨晚是谁用腿缠着我,一遍又一遍……唔。”
粉红色攀爬着裴玉清的脖颈处。他用手捂着贺问寻的嘴,嗔了她一眼,道:“婚书呢?给我看看。”
贺问寻将怀中收好的婚约文书展开给裴玉清,只见上面写着——
天悦之,地悦之,人亦悦之,悦汝逢吾,吾遇汝。彼时汝心有吾,吾心有汝,自此而后,朝朝暮暮相厮守。贺问寻冀与裴玉清永结秦晋之缘,同心同德。互助诚笃,共盟鸳鸯之约。此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