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一人大声附和:“倒不如全脱了好,反正今晚也是要脱的,不如现在就让咱众姐妹们一饱眼福!”
此番言论自然是惹得众人的哄笑调戏。
那位叫云瑰的公子见惯此等场面,并不恼,只是略微俯身行礼之后便走回一开始的位置。
那女司仪咳嗽几声,道:“今晚一共有七位佳人参与此次的选美比赛。众佳人或跳舞或乐器或任何一才艺即可,待表演后娘子们将手中的木牌投掷在贴有佳人名字的木篮即可。切记,一块木牌只能投一人,亦不可一人购置多块木牌,否则所投木牌无效。”
“行了行了,你赶紧的。我是来看美人的,不是来听你这儿啰里吧嗦的。”
有人在下面催促道。
贺问寻坐的这个位置委实不错,直面花台中央,轻轻一抬眸就能将表演尽收眼底。
此时此刻,之前在楼下相遇的独眼女郎从贺问寻面前走过,坐在了隔壁坐塌上。
有小侍端上几盘小菜并一壶酒过来,还特意为贺问寻,李绣刀两人的酒盅倒满酒。
贺问寻端起酒盅,轻微地抿一口。此酒入口绵密,略带了微甜感。但她还是从里面品出了点不一样的感觉,此酒里面沾染了些催情药物。这个倒也属正常,花楼里为客人提供的酒水都会掺杂这么些,主要是起一个干柴烈火,一点就着的作用。
贺问寻将酒盅放下,反观李绣刀是直接一口闷,又爽快地给自己倒了一杯。
李绣刀喝得有些急,衣襟也被酒水沾湿了些:“你怎么不喝?这里的酒到也还不错。”
贺问寻答:“我不胜酒力。你若喜欢,便多喝些。”
此时花台上表演的人是云瑰。他面纱已摘下来,唇红齿白,眼尾上挑,是一个长相妖娆的男子。他已换上一身窄腰长袖舞服,一举一动间姿态万千,妖娆动人。
一甩一扔,长水袖恍若潺潺流水,柔中带刚,腰肢有力。整个人在月光下更显其风采,将妖娆与清丽结合在了一起。
一舞毕,围观的众人喝彩之声延绵不绝。
薄汗从云瑰的鬓角溢出,他略一抬首正巧与凭栏欣赏的贺问寻视线相撞。遥遥相望中,心跳得有些快,那一瞬间周遭嘈杂的声音彷佛逝去,只剩下轻快的跳动声。
今夜与其留给她人要价争夺,不如t自己主动出击觅得佳人。
“娘子。”
贺问寻循声看去,是刚刚还在台上表演的云瑰公子。
他向前走几步,绕过屏风,站在贺问寻身前。现如今他又换了一身淡粉色的宽松衣袍,上绣着精致的玫瑰图案,前胸略有些鼓。
刚刚隔得远,有些没看清楚。现如今离得近,贺问寻只觉得此儿郎胸肌很是丰满发达,窄腰翘臀,浑身散发着熟透了的味道。
云瑰抿唇一笑,眼神发亮:“刚刚与娘子遥遥相望,便觉得有缘之极,特地前来与娘子相会。”
……刚刚来的路上,李绣刀已与贺问寻科普过,进来看表演交的是酒水钱,若要是与这里的公子一度春宵,那是另外的价格,得加钱。若是有公子主动来寻人,那这就是主动来留人的意思。
但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她本身就没想要在这里寻花问柳的心思。她就是纯来看个新鲜。
贺问寻顿了顿,道:“刚刚挺多人也看向你,我只不过是众人中的一个罢了。”
云瑰不经相请,便落坐于贺问寻身旁。他身上那股浓郁的玫瑰花香扑面而来,太浓太烈,熏得贺问寻脑袋有些发晕。
…还是裴玉清身上的香味好闻多了。
云瑰眼一瞟,看到矮桌上还满着的酒盅,道:“娘子可是不喜欢这里的酒?”
贺问寻有种不详的预感:“…我生性就不爱喝酒。”
“我这儿倒是有能饮得下喝酒的好法子。不知娘子可愿一试?”
只见他端起酒盅,含住一口酒,微嘟着唇就要凑过来。
他还特意轻矮下身,从贺问寻这个角度来看,还能看到他衣衫里白皙的胸肌。
他缓慢靠近,然后——贺问寻伸出一根食指,抵在他额间,用点力将他推开。
“我们两个一面之交,你就要用嘴喂我,公子你太热情了。贺某当真是有些招架不住。”
……
客栈内,裴玉清看着一桌子上的菜,色香味俱全,两素一荤,尽数都是按照他的口味做的,想来是某人提前和客栈打过一声招呼。
这人真的是,既然特意布置这一桌饭菜,那为何还不来与他一起共餐?
他嘴角微勾,温声道:“烦请将左边客房的女郎喊来此处,就说我在等她一同吃饭。”
“啊?是那个今日穿青绿色衣衫的姐姐吗?”
今夜送饭的是掌柜的三女儿,年仅十四,脑袋不甚灵光,有什么说什么:“她被另一个姐姐拉走了,说要看男子跳舞。今夜很多娘子都到湖边看这个哩!”
语罢,她摸摸后脑勺,不甚好意思道:“其实我也想去看,但是我娘不让我去。”
随即她嘿嘿笑两声,便退了出去。
饭菜还是那样的饭菜,心境却被那句话扰得心神不宁,扬起的嘴角已耷拉下来。他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素日最爱的豆腐羹,味同嚼蜡,不好吃,没味道。
他烦躁地将勺子往碗里一摔,“叮——”
勺子与碗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吃什么?有什么好吃的,不吃了。
裴玉清起身,将窗户打开一角,夜风灌了进来,但怎么也浇不灭内心的燥火。
吃醋
男子的额间留下了抹红印,他喉结滚动,将口中所含的酒尽数咽下,但他还是留了点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