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着里的‘贺问寻’反差极大。她虽长有着一张面若玄女,温婉柔和的脸,但内心却是实打实的阴暗,狠毒,做事偏执,后期恨不得掀翻整个武林。
这一点,从她疯狂到以身试毒,导致命不久矣就可看出。
龙姥姥在世时,‘贺问寻’尚且还能压抑自己的本性。而待其过世之后,她内心黑暗的想法就如同破土而出的小幼苗,疯狂汲取土壤的养分,似乎在一日之后就长成了参天大树。
江湖上令人闻之丧胆的“半生半死毒”
就是出自‘贺问寻’之手。
沾染上者,其肌理发黑,由局部蔓延至全身,无论是喝药,还是放血,剃肉,刮骨疗伤,依旧不见好。
病发之时,全身疼痛难忍,经脉抽搐,最终会落得个无法忍受,悲愤自杀的下场。
‘贺问寻’除却善毒,还喜欢找大活人做她的试药人。还得是那种身强体壮的活人。
据书中描写,在江湖风云名人排行榜排第二十三,武艺精湛的静姝道长就因为一招不敌败于‘贺问寻’,就被她囚禁起来做了药人。
等到三个月试药人时限一过,静姝道长被放出来之后,人非人,鬼非鬼,已经不成样子。
而另外一位真真切切地从‘贺问寻’身上体会到什么叫做狠毒是原着的男主,乃武林世家大族裴氏一族的庶出长子,裴玉清。
贺问寻写到这儿,笔一停,单独拿出一张纸,开始写的同时,嘴中不由地跟着念出来:“裴玉清,庶出长子,不受主君待见。其性情孤冷,深居简出,尤善丹青,但在裴氏太玄剑法上领悟超出其同辈人一大截,直至…”
此时,门外的一声“少主人”
打断了她的思路。
一名看样子不过十二、三岁的青葱少女走了进来。
龙姥姥晚年在姑苏城外山脚下建造了一个医庐之后,酷爱从乞丐堆里捡合眼缘的小乞丐来教授一些简单的药理知识,把她们培养成医童。
自从龙姥姥逝后,‘贺问寻’就成了医庐的主人,故庐里的人都称她一声“少主人”
。
进来的少女名叫白芨。只听她道:“少主人,您昨晚带来的那人醒来了。但是他不肯吃药。”
贺问寻笔一顿,“吃药…吃的是让人好起来的药?”
白芨回答:“给他熬制的药是按照您吩咐的疗伤补身药。您说他经脉寸断,受了很重的内伤,身上还有鞭伤,需要好好调养一番,之后便可用于炼毒。”
那就行了,折磨人的剧情还没开始。
“走,带我去看看。”
由白芨引路,两人一道很快来到厢房处。
还没进去,远远就看见屋内烛火亮堂。走进去绕过木质梨花屏风一看,黑黝黝的汤药撒了一地,两名小男童站在床榻前,颤抖着肩膀不敢抬头。
榻上一名只着白色中衣的男子趴伏着,被褥只盖到他腰间。
其人背影瘦削,如乌木一般的长发铺满了他整个挺直的背,纤长白皙的手指上沾染了几滴药液。
虽然他还未抬头,但光是看这架势,就知道是个宁折不弯,逼起来会玉石俱焚的烈性主。
“你们两个速速再去端一碗药来。”
贺问寻温声吩咐着两个小童。
白芨识眼色地立马将一梨木携花扶手椅放在床榻斜前方,带领两个小童走出去。
贺问寻坐到扶手椅上,道:“裴郎君,有病就得吃药,你这讳疾忌医可不好。身子骨没好起来,受累的还是你自己。”
裴t玉清闻着萦绕鼻尖的苦涩药香,将身子支起来,缓缓地抬头看着贺问寻。
眼前的这个女子,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在接受他人的审视,贺问寻也在默默打量着裴玉清。在看清他的脸那一瞬间,她不由地,下意识屏住呼吸。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男人,或许漂亮这个词还不够足以去形容他。更贴切的词应该是仙姿玉貌。
他眉目如画,肤色白皙似雪,与琉璃一般的墨瞳相称明显。右眼尾下点缀着一颗勾人的泪痣。因为身上的疼痛感,他下意识地,用贝齿死死咬着下唇。唇就此染上些血色。
整个人将美丽,清冷与破碎感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他眉头微蹙,长发因微动作而轻轻划过他的肩头。
玉清玉清,当真是人如其名。如美玉,又如同雪中绽放的清冷白梅。
而他现在给人的感觉,就是一朵不慎跌入泥泞土地的败落冷梅。
贺问寻在心里慢慢道:难怪啊,裴氏的那位嫡长女会色令智昏到下药打算把自己的庶弟给办了。但是事没办成,东窗事发,给裴氏主君发现之后,挨了狠狠的一顿打,打包送到我这儿来了。
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对这种待字闺中的男儿郎无疑不是一种毁灭。
她又不着痕迹地瞟了几眼裴玉清手腕处,那有着未被完全遮掩的暗红色、醒目伤痕,诚恳建议:“裴郎君,我这有涂抹在身上祛除伤疤的上好膏物,名为天山雪。你这身上的鞭伤若是不好好处理,会留疤的。”
裴玉清咳嗽了几声,低声道:“纵使我为鱼肉,你为刀俎,我也绝不会容你辱我半分。”
贺问寻右手支起下颔,对这个话题突然从鞭伤跳到辱人很是疑惑,但依然选择顺着他的话往下讲,道:“辱你?哦…你说的是这碗药?我给你喝的不是什么毒药,也不是什么合欢散。”
联想起书中剧情,她话锋一转:“欺负你的人应当是裴家人,不是吗?给你下药,不知廉耻地想与你成事的是你的嫡姐。
“废你武功,把你当做物什一样,打包送来的是裴家主君。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是想要让我把你再送回去?可是她们未必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