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怒极,“阁下如此行事,可想过后果?”
云扬淡笑,手中加力。
那人腕骨咯咯作响,疼得冷汗涔涔,低喝,“怎知云帅不在皇叔处?你岂敢妄行?”
云扬惊了一下,动作稍顿,那人见势,挣命般扭腕,咯一声,手折声。人到底是脱出身。急往已方阵营里掠,云扬只恍了一瞬,就如影随形般跟到身后,冰冷宝剑贴着他脖颈,不轻不重地抹住。
那人不敢再动。
“此处州县重镇,诸位也算尽了力,再不撤,恐怕难保全身而退。”
云扬声音很冷。
众人不敢再动,虽然云扬只一人,但一身不畏之气并着方才一击得手的绝技,谁能心里不惧?何况,手里还有他们首领的小命。
那人恨恨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云扬。云扬冷峻抹唇,星目含冰,月光下,一袭白衣,真切得耀目。他愣了半晌,挥手,众人无声后撤。
“阁下何人?”
那人盯着云扬漂亮的眼睛,愣愣地问。
云扬眉头一动,连自己都不认识,这人可不是皇叔派来的。“你到底是何人所派?”
他喝问,手下加力。
那人一惊,醒过神,暗恨自己不该此时动色心,也没料到云扬如此警醒,一语就识破他们做下的局。今次事败,是留是走,他都是活不成了。绝望和狠厉在眼中一闪,他咬牙,临死也不要独行,何况是眼前这样的碧人。他阴声冷笑,突然右手轻扬。云扬于月色下,清楚地看见一簇银雾。他心中一凛,侧头避过,手起剑落,那人脖颈上喷出血柱。
云扬待俯身要搜那人尸身,已经有人从暗处抢出来,方才撤出的人又在屋脊闪现,有几个人欲合身扑过来抢尸体,又怕云扬神勇。
云扬收手执剑,迎上几人。身周更多黑衣人已经从四面八方围拢,他心急如焚。自己生死是小,就怕嫂嫂和小侄儿不能周全。云扬杀意腾起。那几人本怕他神勇,瑟缩了一下,先机已失,云扬剑如银龙,迎面挑一人眉心,回手又刺另一人。转眼,几人应声血溅。
东房已经有灯亮透出,隐隐透出婴儿啼声。余下黑衣人闻声迅速潜过去。云扬一咬牙,掠到当先,抬手毙了几人,一人一剑,挡在房前。屋中立时有动静,有人似要出来,又有人在劝阻。
“呆在房中,别出来。”
云扬果断扬声。房中立刻噤声。
众黑衣人顿了一下,就仿佛统一号令,前赴后继地冲过来。云扬抬腿踹飞首当其冲一人,左臂却挨一剑,白衣顿时染红。
“他伤了。”
有人低喝着鼓劲,众人鼓舞起来,又扑了上来……
“伤了又怎样?”
云扬长笑一声,长剑在半空中划出凌厉剑气。常年军中生涯,多少次深陷敌阵,多少次背水一战,敌人的血锻造的艰韧,在云扬昂起的半志里,勃然。
众人围在他身周,如群狼鏖战。
云扬身前背后,手臂大腿,都被划出血痕,却不肯退后半步。身周地上,也留下十余具尸身。竟无人能靠近屋子。
天边星暗,鱼肚白浅浅,“还不退?时机稍纵,怕要走也难。”
到底力竭,云扬抓住最后时机,釜底抽薪。果然,有人开始迟疑。云扬长笑,聚最后力气,抬手挑一人脖颈。那人想躲,却不如云扬快,恐惧地瞪大眼睛,看着剑尖在眼前放大。鲜血,嘶嘶地喷出老远,那人“嗬嗬”
惨叫,甚是骇人。众人心里惊骇,不自觉向后退。
敌众迅速瓦解,开始有人腾出手抬尸身。
不知是谁先呼哨一声,众人随着恨恨掠上院墙,隐在黎明前的暗影里。云扬执剑,屏息未动,好一刻,才松懈,他终于确认,人已经走远。
天边突然破晓,一道红霞映现。云扬微仰头,他看到天光大亮前的红云,耳边听到身后有人啼哭,云扬想抬手,却无力,最近一眼,看见嫂嫂的泪眼,他终于吁出一口气,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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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于午后,得到飞鸽传讯。
都天明骇得脸色尽白。亲入宫面圣。
丞相梁席廷正与刘诩议事,两人听都天明亲禀,都面面相觑。
“何人手段这么快?”
刘诩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