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人歌飞出去了。李牧叹了口气。
他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除了右手,其他全是轻微的挫伤,并不严重。李牧环视一圈,没落下什么东西,一瘸一拐地往医院前台走去,缴清了费用。
要出门的时候他远远地看见岳人歌提着早餐走进来,迅往旁边一躲。没有了暧昧灯光,岳人歌依然有种脱俗尘的好看,尤其那双碧绿的眸子,仿佛尊贵的波斯猫,自是与这世间的芸芸众生迥然不同。
李牧等他上了电梯,将外套的领子立了起来,顺着迷茫的人群,走出了医院。
阿侃打过三次电话,李牧没接。他错过了巴斯滕的烧烤聚餐,同事们纷纷用脏话表达了热切的不满。
李牧收起了手机,站在东街口的天桥上,看着城市苏醒。他低头嗅了嗅衣领,上面还有残留的血腥味。
阿侃的第四个电话打了过来,李牧犹豫了一下,接通了。
“你去哪儿了?”
阿侃听起来很着急,“你没回家?”
“啊。”
李牧含糊其辞,“嗯。”
“啊?嗯?什么意思?”
阿侃有点生气,“哥哥,我可给你打了个好几个电话,我还以为你……”
“就有点事。”
李牧轻描淡写地,“以为我怎么了?跑去自杀啊?”
他难得开起了玩笑,“没事,真没事,我出门转了转,马上就回来了。”
“哦。”
阿侃听起来像是感冒了,吸了吸鼻子,“没事就好。”
李牧挂了电话,决定走回去,东街离他家其实不远。七八点钟的光景,一整条街热热闹闹的,豆浆,油条,饭团,烟火气从一个个笼屉里涌了出来。李牧买了两个包子,一荤一素,觉得自己今天受伤,理应多补充一点营养,又加了个茶叶蛋。
走到楼下的时候,李牧已经开始犯困。但他强忍着没抽烟。两个包子在路上已经解决掉,李牧站在小区门口,笨拙地剥着鸡蛋壳,急切地将鸡蛋塞进嘴里,趁着分拣垃圾的阿姨不注意,将垃圾丢进黄色的桶。
他跑得飞快,身后传来阿姨的叫骂。
推开家门的时候,李牧松了口气。
阿侃没在,李牧三两下剥掉脏兮兮的外套,哆嗦着冲进浴室,举着手洗了个澡。浴霸早就坏了,一直没换的,李牧一边洗一边抖,感觉自己霹雳舞神功已经练成。
他粗略地搓完澡,套了件衣服,擦着头出来。阿侃冒着寒气提着早餐一溜烟冲进屋,“吃早餐了没?”
“吃过了。”
李牧还是接过一杯豆浆,戳了两次才成功插了吸管,尝了一口,“豆浆粉泡的吧?”
“能有的吃不错了。”
阿侃白了他一眼,瞅见李牧的手,一把抓过,大惊小怪,“你怎么回事?啊?怎怎怎么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