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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页(第1页)

  但是德日意某种程度下,不大可能是合作的:因为即使二战期间,德军都不大了解他们这位卑劣的伙伴。

  那么更有可能——德殖民与日殖民对立——德殖欧洲、苏联、非洲——对日殖中国(包括香港)、美国。

  有一点点想开这个文,但是感觉&he11ip;&he11ip;被锁是一定的。

  第64章〇六四 病人之八

  有关于中子的一切论文结束之后,香港的学生们也迎来了春假,楚望也难得赋闲在家,闲的抓耳挠腮,便常被葛太太捉去看她打麻将。

  久而久之,楚望现,说是小姑妈玩是次要的,想让她学会这门&1dquo;手艺”是主要的。

  &1dquo;你要是会玩,也省的我打电话去请人作陪,白白欠个人情。”葛太太如是抱怨道。

  葛太太常说:&1dquo;和中国人打交道,少不得要有些人情世故上的往来,论谁都不能免俗。鸦片战争时,英使不愿予中国皇帝交情面子,仗不就打起来了?仗打败了,在中国地界上做生意,即便是&1squo;被迫’做生意,还不是要与人打交道。在中国——人情就是个江湖。”

  对于葛太太的观点,弥雅是深以为然的。&1dquo;商太太应付官太太,为的是颜面上好看,好让太太们回去吹枕边风,为的是打动先生们。但真正作主的,还不是那些先生们?葛太太这里,直接越过太太们那一层,与先生们打交道,更是难上加难的事。那些太太们背地里看不起她,等见了她还不是得争先恐后的奉承着?说到底,还是忌惮她罢了。你看乔太太,不就是个最典型的例子?”

  即便被她们两这么言传身教着,楚望终究也没有学会打牌。只因每天请来葛公馆打牌的人,形形色色的,各有各的好玩之处。

  有仪态万千的妇人,苍青褶皱的脸,五十多了,只准人称她&1dquo;陈少奶”。陈少奶打牌时爱笑,非要作少女银铃似的清脆,不过铃铛是老锈了点,咯咯笑着的时候掷地有声的,更像唱片机卡盘了。输牌时最常说的话是:&1dquo;葛太,怎尽请些年轻娇小姐们?男客都无,下次别再请我来啦。”下次却不请自来,咯咯笑着拉着年轻娇小姐的手说:&1dquo;这一季不兴铁锈红,兴桑梓红啦,呵呵呵。”

  也有年轻的少妇,人与声音都是娇滴滴的,讲话却十足的老气横秋;只知道她嫁了个澳门姓娄的富商,是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故而辈分比在座谁都高。十五岁嫁进门就盼着他死,一晃眼十年过去,老头眼见都九十高龄了也还健在,大冬天还能下海游个泳。那位陈少奶想巴结这位娄姨太太,专诚找葛太太牵线搭桥,成日里拉着娄太太的手&1dquo;婶婶”&1dquo;表婶”的攀亲戚。

  成日里看这些人在牌桌子上眉来眼去的演戏都来不及,哪里有功夫学打牌?

  后来陈少奶跟娄姨太太关系攀上,来的便也少了,牌桌子上换了一拨又一拨人。

  有一段时间楚望老见到弥雅与那位蒋先生来。蒋先生约莫四十出头,头顶两旁略略秃出个尖,不过五官倒也是清秀的;如今上了点年级有了阅历,越有一些中年美男子的意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蒋先生个头不高:弥雅不穿高跟鞋时,蒋先生只能比她高出一点脑袋尖,但她偏偏又爱死了高跟鞋,一穿上,蒋先生便只能到她耳垂高度,越显得有些瘦小了。

  不过蒋先生倒也不恼。讲话轻声细气一个人,温柔文雅;即便在座再多魅力四射的女士,他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的,始终只看弥雅一个。

  葛太太私底下却同楚望说:&1dquo;别以为蒋先生看起来像软弱可欺的,从前年轻些的时候在澳门打沙场,手上不知见过多少血。如今局面打开了,自此金盆洗手,场面上见谁都翩翩有礼,笑眯眯的。但他年轻时那暴戾阴狠的模样太过深入人心,认识他的,谁都忘不了。也不是谁都有本事哄得他同你推心置腹。这桩姻缘虽然有我从中间拉拢,但这也是弥雅那丫头自己有本事拿得住他。”

  楚望点点头,对此了然于心。

  她听蜜秋讲:曾有一次,一位年轻女士非拉着蒋先生多说了几句话,弥雅便兀自坐在角落里拿亨利先生烤的面包片蘸蜂蜜吃。就这么一会儿说话的功夫,便有好几位年轻英俊的绅士来同弥雅搭话。蒋先生着急写在脸上,三言两语结束对话,匆匆跨过人群,一双眼睛跟要吃人似的,自带肃杀气场,在座谁都不敢同他多说半句话。这么一个嗜血杀生的蒋先生,走到弥雅跟前,刚要开口,弥雅笑着,将沾上蜂蜜的面包片塞进蒋先生嘴里,问道:&1dquo;好吃么?”尔后兀自自己舔了舔沾了蜂蜜的青葱指尖,说道:&1dquo;很好吃啊。”就这么,蒋先生满腔怒火一瞬之间烟消云散,只掏出手帕擦掉她嘴角蜂蜜,柔声说道:&1dquo;嗯,很香。”

  蜜秋说,那情形,她要是个男人,也被弥雅拿的稳稳的。风月场上人人都有几分姿色。抛开姿色不谈,剩下的事,也是各人凭本事吃饭的事。

  说到本事,葛太太最近也常说起真真。

  &1dquo;在我这后花园里从《浮生六记》唱到《牡丹亭》,还轮不到你去扮春香。”葛太太这么说弥雅。

  弥雅吐吐舌:&1dquo;我哪知道姓叶的真是那位柳梦梅呢。”

  葛太太气得直揉太阳穴,&1dquo;这事若是不成,总归还要闹着是我的不是,你也尽会给我找麻烦!但愿他两真有那个本事将这出戏唱到私定终身罢!”

  葛太太气了弥雅一阵,转身看着窝在沙里的楚望。

  最近法国的第一汇款来了,她自己又贴补给她凑了个整。将汇款单给她,她便兀自盯着那长长一串数字傻乐一下午。

  别的两个常上葛公馆走动的丫头,各有各的出息。唯独她最想倾心栽培的这个,脑子里缺根筋似的,除了算方程,就知道盯着钱傻乐。

  不过葛太太转念又想:不论脑子里缺几根筋,数的清钱的脑袋就是好脑袋。从前那位不就是这么教导她的么?

  那位是个相当有的人。她很爱钱,恰恰与林俞相反。林俞是个颇清高的人,&1dquo;视金钱如粪土”,即便有一段时间,林家是实在十分困窘了,他对钱也依旧带着一种淡淡的态度。因而,她使林俞认为&1dquo;庸俗”。可笑的是,林俞却偏偏离不开她的钱。这使得他作为文人与男人的自尊大大受挫折:看不起她,又不得不对她卑躬屈膝。甚而至于后来林家渐渐的好起来了,他却更无法抬头面对自己的妻子——一见她,就使他想起自己永远无法摆脱的落魄与困窘。

  思及此,葛太太看着沙里那个傻乐的小人,越觉得喜欢的紧。

  ——

  《中子的存在》录用函飞快的邮寄到徐少谦手中。

  与录用函一同到来的,还有香港与广州两家报社的记者。

  徐少谦将梁璋推出去挡记者的糖衣炮弹,自己在隔壁乐得清闲的和楚望商议研究院的名字。

  梁璋采访完出来拐进隔壁办公室大门,一大一小正在就研究院要叫&1dquo;时空弯曲”实验室还是叫&1dquo;原子水平”实验室而争执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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