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琢带着荣璟绕城半圈,荣璟都快看花了眼时,他终于把车开进了一家私立诊所。
诊所的主人正坐在椅子上打盹,进去时,荣璟一眼就认出了他,仇臻。
对方是闫琢的好朋友之一。
没分手前,闫琢曾珍而重之地把他介绍给过他们,他跟对方有过一面之缘。
仇臻并没有认出戴着口罩的荣璟,见到他们二人一起进来,笑着起身打招呼,“等你们许久了。”
听到他们交谈,荣璟才知道闫琢是带自己来看手上的伤。
“我先带他下楼拍个片子。”
闫琢嗯了一声。
片子出来,确定荣璟的手没伤到神经和骨头,闫琢这才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等着仇臻给荣璟换药包扎。
突地,他的视线扫到什么,又起身蹲到荣璟身边,这次他没有未打招呼先动手,而是盯着荣璟的脚腕,问偏头看来的青年,“腿还是脚伤了?”
荣璟袜子上有一大块血迹,坐下的时候裤腿上移,这才露出来。
闻言,荣璟右脚下意识往后躲,闫琢却抓住他的小腿,冷声道,“别动。”
荣璟停下挣扎,感受着闫琢指腹隔着薄薄布料按在小腿上的力度,浓密眼睫簌簌颤动。
袜子和伤口已经粘到了一块,闫琢抬起荣璟的脚,随手拿过仇臻放在桌上的碘伏往上倒了一些,等了一会,他慢慢褪下袜子。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仇臻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不由多瞧了荣璟好几眼。
当袜子褪至脚跟,露出全部伤口,闫琢抬眼看向荣璟,半晌问道,“拿什么弄的?”
拘留室断不会留下能自伤的东西,而荣璟脚上不规则的钝性伤口明显属于自残伤。
那伤痕长达数厘米,乱七八糟坑坑洼洼的饶了脚踝一圈,白皙皮肤基本被毁得血肉模糊,就算日后长好,也会留下疤痕。
闫琢以为拿瓷片割手背是荣璟的极限,没料到他还能对自己更狠。
男人沉黑的眼转而变得冰冷,盯着荣璟又追问了一遍,“用什么割的?”
荣璟抿了抿唇,“钥匙。”
仇臻不知道前因后果,没听明白他俩的对话,不过作为一起长大的朋友,他明显感觉到闫琢在生气,但在尽力克制着,没让自己发作出来。
他对荣璟的好奇又多了几分。
荣璟也敏锐察觉到男人气息冷下来,明明伤的是自己,在对方直白到近乎无礼的注视下,他没来由的气弱,一直绷紧的脚腕忍不住往回收了收。
闫琢放开他,站起身,“仇臻,再给他看看。”
交代完,他自己转身去了外面,隔着推拉门,荣璟看到闫琢摸了根烟出来,咬在了嘴上。
细白烟雾随风而散,男人垂眸弹了弹指尖烟灰,不知在想什么?
“两天后来换药,伤口别沾水。”
包扎完,仇臻叮嘱道。
荣璟收回看向外面的视线,向他道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