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会是谁?
奋笔疾书的松田停下来思考,会是波本,苏格兰,加拿大冰酒还是其他未在他面前出场的外援们?亦或者就是系统?
说的演戏也不过是让他和小丑一样供高维生物取乐么,虽然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但是祸及亲友真的罪不可
【警官先生,不好意思,容我提醒一句。】眼看这把火马上就烧到自己头上来,看戏的系统还是忍不住出声了,【虽然您可能不相信,但是我想再强调一遍:系统只是工具,是中立生物哦?】
“真是抱歉啊,我现在完全不敢信任你呢。”
松田阵平继续写着能回想起来的疑点,还是开口回应了系统的自证。
和外援沟通了这么多天,任务也默默出现在后台,完全隐身的系统此刻的出现代表着什么?松田阵平的大脑飞运转,麦卡伦的话有四成是骗人的,不,他没有说谎,只是误导,第一次见面他看班长他们的眼神没有异样,大概率那边的亲友是活着的,就是其他状态不太好说。
他的目的是?提醒他潜在的危险。
危险的来源是系统吗?
……不,倒也不一定。作为高维生物的创造者,系统对现实的干涉相当有限。
系统还在赖赖唧唧叽叽歪歪:【松田警官不要想那么多啦。相信我一下嘛,我真的是来帮你的工具人哦,纯天然无公害的。】
松田阵平握着笔撑脸,语气难辨情绪:“你最开始的保证就是不伤害我身边的人。”
【我这不是做得很好嘛!除了一点小小的心理创伤你看,除了你的心理医生没人受伤。】
【不过我也没想到你神来一笔改的剧本让们认可了呢……这下可糟糕了,人的意志力不足以对抗药物洗脑和医疗手段,再顺势展下去就不是麦卡伦和他反杀的小情人警察的故事,而是警察先生为了毁灭组织同归于尽的传说啊。】
“我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松田忍不住反驳,哪怕单纯按剧本的展继续,一心向光明警官有了自己的恋人和生活,一切都在向好处展的时刻,美好生活近在眼前,他怎么可能选择和犯罪分子去殉情?
他又不是真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问题就在这,松田警官,】系统平静地宣告,如神明俯视人间,【你怎么想根本不重要。】
【你看,高维观测者们不就像一群乌鸦一样么?因为你们的痛苦而痛苦,喜悦而喜悦,你们的生平事迹都被□□摊开在空地上,们如玩弄肉条般把一切重组摆放,从故事里汲取情感。】
【故事要有戏剧的开端、合适的过渡、激烈碰撞的高潮和皆大欢喜的结局。】
【而皆大欢喜的定义从来不在你的手上。】
锋利的言语像是把刀划开了虚伪保持的平和,系统一向用数据说话,无视警官先生握紧的双拳和褶皱的纸张,调出弹幕出现频率最高的字眼再正推希望的走向和期待的结局。
【主要角色死亡11。64%】
【全员死亡36。25%】
【全员存活49。63%】
【其他2。48%】
格外高的刺目概率映入眼底,松田阵平努力忽视内心的不安愤慨,笑道:“现在来看,还是希望全员存活的人数更多啊。”
【剧本的结局不是按概率高的进行,而是随机摇号。这只是摇号的概率,而且高维观测者说白了也是一群有感情波动的生物,会因为你们的悲惨而心生怜悯的同时会期待更残忍的展。】
【所以,】系统带着微妙笑意的电子音传入耳中:【警官先生,要学会自我奉献啊。】
松田读懂了它的潜台词,只要他够惨够痛苦,惨到哪怕一根无心的稻草就能压倒,才能让观众们生不起再看热闹的心思:要惨到们认为再幸灾乐祸一秒,松田阵平都会原地暴毙的程度。
不可否认高维观测者们大部分都是混沌善,还是希望组织这种黑暗中庞然大物被正义消灭的,但是不妨碍有人认为双死即he,催促着最后太阳升起黑暗无所遁形时顺便带走两个和红黑大战八竿子打不着的拆弹警作陪葬品,当然,卧底们死在黎明前夕也是不错的话题,还可以捎带一个死后拖家带口的无名刑警。
他们理所当然地说着:如果不死人,怎么能衬托出黑衣组织的罪大恶极呢。
毕竟他们的故事只不过这场荒唐大戏里最不重要的一小部分,观测中心是他也只不过是身份合适,而他又正好死在那个时间段。
但是。
但是……
松田阵平抹了把脸也没揉开皱紧的眉头,剑眉星目在阴影下显出些许难得的阴霾。
他们是活着的,是一天一刻地真切活到现在,如果只因为某些人的意愿草率地死掉,让冷冰冰的文字简短概括一生岂不是很亏吗。
短短几行讣告背后凝结的是他们属于自己精彩的人生,童年凝视的野花,父亲的教导,志同道合的朋友,放学路上黄昏拉长的影子,燥热漫长的夏天,飘渺的悸动,热血昂扬地定下未来效忠的志愿尚且年少、脸颊还有点婴儿肥的他露出自信的笑坚定地宣告,我以后要去当警察!
国中时期的原研二懒洋洋地撑着脸,伸手应和,开玩笑似的说,我只想要铁饭碗,那我跟着小阵平考警校,我们又可以在一起啦。
然后就是看书学习,考试,上警校,工作,一幕幕平常又平静的日子组成了名为“松田阵平”
的一生。
只是高维观测者的眼里,好像松田阵平这个符号的代表就是摩天轮,原研二是早死查无此人的白月光,班长是意外车祸,诸伏景光是意义重大的自杀,降谷零是亲友都死掉的悲情倒霉男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