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头顶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白虎将军啐出一口鲜血,勉力握住手中剑,准备做殊死一搏。
斜刺里猛地飞出一道灼目的璀璨华光,将已到他面门巨剑荡开了去。
与此同时,他的人被拖着迅疾无比地横飞出数丈之远,脱出了巨剑的攻击范围。
荡开巨剑的光华在空中打了一个漂亮的旋,舞得如同匹练一般,刚好将雾面人袭来的一团似是有形的黑气驱散。
光华敛去,缓缓回到拖着白虎将军的那人眼前,悬于空中。
竟是一把莹润光泽的碧玉剑。
白虎将军看着眼前这个从天而降的帮手,眼神充满讶然与惊喜。
这个和周围瘟僵一样浑身脏兮兮的人,使得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飞剑?
作为一个用剑之人,亲眼目睹这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剑术至高境界,就如同爬山之人遥望至高山巅峰顶,那是一种心念神往的敬仰以及遥不可及的距离感。
他日日苦练、自恃小有所成的剑术,在这至高的境界面前,渺小如尘埃。
那使飞剑之人自是沈星染。
她顶着一张脏兮兮的脸,靠到近前,对上白虎将军错愕的眼神,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将军,我们一起闯出去,如何?”
不待对方应答,她手捏剑诀,朝外虚虚一点。
那揽月剑便如活物一般飞出,在空中化作数道流行寒芒,分作两路。
一路将雾面人6续放出的黑气尽数驱散,另一路将瘟僵领及瘟僵群统统逼退,将地道出口空了出来。
沈星染扶着白虎将军,从容走向出口。
背后是飞剑的呼啸声,夹杂着瘟僵领的吼叫声和雾面人语气生硬的怒骂声。
玄澈已按照事先商量的,摸到出口处等着接应她们。
她远远朝玄澈比了个“耶”
的手势,却看到玄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继而一脸惊恐。
她刚想开口让他放轻松点,身后突然传来怪异沉闷的“咚咚”
声。
仿佛有人拿着什么东西重重敲着她的心脏,沈星染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身上的力气瞬间被抽走,整个人虚软地如同一团棉花。
背后飞剑跌落在地的声音,瘟僵群嘶吼着扑上来的声音,白虎将军边奋力挥剑边呼唤她的声音,统统都离她远去。
沈星染只记得,晕倒前玄澈那令人战栗的眼神,以及他周身散出的恐怖威压。
一如从前在无恙之境之时,她从投影中看到的那个冷酷杀人的他。
再次醒来,她正靠在玄澈怀里。
玄澈拿着一块沾湿的布料,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她擦拭手上的脏污,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觉察到沈星染睁开眼,他的眼神闪过一抹惊喜,很快又灭了下去。
他狼狈地躲闪着沈星染的注视,脸色很难看。
沈星染装作很自然地从他怀中坐起,刻意避开他伸来搀扶的手,身体挪到一旁,靠到一棵大树上。
玄澈的手悬在半空良久,默默收了回去。
两人之间,一时陷入静默。
沈星染打量了一下周遭,现他们是在一处小河边的树林里,应该在永阳城外不远。
过了许久。
“你的术法都恢复了?”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一同陷入沉默。
还是沈星染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我大概是心脏有点不舒服,自从进了永阳城,就跳得有点活跃。”
“方才在地道中,也不知怎的,一听见那个诡异的‘咚咚’声,就好像一下子被吸走了全部力气。”
“难道是此处离丹霞宗太远、灵力稀薄有关?”
沈星染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玄澈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颓了下来,仿佛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
“放心,我现在挺好的,刚刚可能就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