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沉盤算著後面的一遍遍流程,甚至想把自己剛剛放走的那些混混再抓回來,特別是看到地上被扔得東倒西歪的農具後
眼看著日頭還早,莫沉又在地里多做了會兒工才回去。
回到家裡,葉曲安也剛剛好正在燒飯,見他一個人扛著東西回來也知道是把那群混混放了。
「可清點過都壞了些什麼東西沒?」莫沉放好東西又洗乾淨了手進了灶房,問正在炒小菜的葉曲安。
「還好,就壞了個置盆架打碎了幾個瓦罐,他們也沒來得及進廂房。」這些葉曲安倒真仔細差看過,再說家裡的銀子一部分放在莫沉房裡一部分放在他房裡,他是真擔心被那幾個痞子搶了去。
莫沉輕輕應了一聲做到灶前幫忙燒火,剛來那幾日他不會燒火常常不是柴塞得太多鍋底火太旺了,就是起不來火,在修仙界也稱得上天才的劍修被這灶台好一陣羞辱。
現在他燒起火來倒是得心入手,甚至還想著自己回了上界再鍛靈劍是否能直接自己掌火。
兩個人平日裡交談其實並不多,大多時候是葉曲安一個人在旁邊說著莫沉聽著,如果葉曲安也不開口說話那倒是真安靜。
莫沉也不知道葉曲安在想著些什麼,他對別人的想法並不甚在意,太過在意他人便會失去了對自己的判斷。但有時候他也會好奇,比如現在。
「怎麼今天不說些什麼?」他出口問道。
「啊?」葉曲安正把炒好的豆芽裝盤出來,現在日長還短,這個點屋外的天就暗了不少,他便也在灶房裡點了盞昏黃的油燈森*晚*整*理,燈影重重油煙瀰漫下他的面容柔和神色柔軟,莫沉覺得自己心間似乎被不知道哪來的水球彈了下。
葉曲安會過神來,卻不小心燙到指尖,只好捏著自己肉肉的耳垂緩和一下,借著空檔回答:「只是在想著昨夜下雨忘收回屋檐下的筍乾,該怎麼辦。」
聽到這,莫沉有些心虛,昨天晚上回來葉曲安就因體質發燒昏了過去,他倒真忘了這些曬外面的東西,就連買回來的物什也是葉曲安今天起來收整的。
「也只好這幾日再曬曬了。」莫沉清了清嗓,雖然他也猜被淋過雨的筍乾怕是不再好吃了,「近幾日拿來炒菜,明日再上山去挖些。」
葉曲安點了點頭,但又想起些什麼:「但沉哥,臨近育苗了得要先整地,整完就得放水育苗,怕是沒有閒工夫……」
「總來得及的。」莫沉說著這話似乎都忘了自己還沒有處理好的荒地。
葉曲安也暫時收下了自己的疑慮。
飯後莫沉帶著葉曲安又習了些字,葉曲安倒是聰穎學得相當快,讓莫沉也挑不出問題來。上次到鎮上莫沉特地多買了些紙硯筆墨又買了些啟蒙用書回來,讓葉曲安好自個練練字。
剛給葉曲安手上塗完藥,葉曲安突然叫出聲。
「怎麼?」莫沉洗乾淨手抬眼去看他,難道皴的地方痛?不應當。
葉曲安有些不大好意思:「我曬外面的被褥沒收進來。」
「沉哥能幫我鋪一下嗎?」葉曲安眼巴巴地看著莫沉,一雙水潤的杏眼在昏黃的銅油燈下顯得楚楚可憐。
莫沉正好站在油燈邊上,油燈將他的影子蓋在葉曲安身上,就像是他的影子擁住了葉曲安,他第一反應卻是在這燈下看書怕是要壞眼睛,不如過幾日去買幾支蠟燭識字用……
葉曲安見莫沉遲遲沒反應,眼神暗了暗又出了聲:「沉哥?」
莫沉收回思緒應了聲,還是去外面幫他把外頭曬好的被褥搬進了屋。
只是他實在不會鋪套這些,在葉曲安的指導下,他竟顯得有些手忙腳亂。捏了捏有些鼓囊的被子,莫沉默默鬆開手低聲問:「要重套嗎?」
葉曲安站在床鋪邊上,見被子和褥子被鋪得這裡鼓那裡皺的,也有些不免彎起嘴角:「不用,倒是我為難沉哥了。」
「無事。」莫沉見他不勉強,也不再多做過問,畢竟他實在對鋪被褥這一事上不了手。
正要扭頭離開,見葉曲安床頭擺著幾本翻得有些顯舊的書籍,莫沉也好奇出聲問道:「這是?」
「是我爹留下來的醫術。」葉曲安有些苦澀地笑了一聲,「不過字還沒識全,想先拿來看看。」
莫沉頷,也未多問,雖然沒有直接問過但他從葉曲安和其他人口中也是知道一些情況,只是叮囑他早些休息明日起早練劍,便關門離開了。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莫沉如自己說的就去敲葉曲安的門喊人起床。只是敲了挺久,屋裡遲遲沒有反應,莫沉站在門前糾結了片刻,在思考自己這樣直接進去喊人是否不合禮。
但葉曲安又沒個反應。
他推了推門,吱呀一聲,門開了條縫。站在門口他就能見到床上鼓著個小包,又喊了兩聲,小包動都不動。
莫沉只能推開門走進去,靠近床邊,發現昨夜放在床頭的一本醫書翻在一頁並未合上。
也許是看書睡太晚了。
床上葉曲安只露出了毛茸茸的頭和一張睡得紅撲撲的小臉,他平日裡常在地里勞作日曬雨淋的,膚色也稱不上白皙,但蜜色的肌膚無不昭顯他的健康活力。
現今他就像只縮在窩裡打瞌睡的幼鳥,蓬勃的生命力讓人毫不懷疑他等會就會炸開毛跳起身。
不過莫沉是個狠心人,剛剛洗漱完的他雙手還是冰涼的,見叫了葉曲安多次對方都沒有反應,就抬手伸向葉曲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