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丁嘉文,昨晚他和靳以宁跳船离开的时候,丁嘉文还在船上。虽然齐连山一来就让他放心,但他还是担心丁嘉文的安危。
好不容易熬到老头离开,边亭立刻从床上坐起,薅掉了手背上的输液管,就要翻身下床。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生死未卜”
的丁嘉文像一枚炮弹似的从门外蹿了进来,直直冲向边亭的床头。
“阿亭!你没事吧!”
一见到边亭,丁嘉文就扑到他身上开始鬼哭狼嚎,“你怎么样,伤得严不严重,我以为,我以为你们…”
边亭面无表情,撕开丁嘉文扒在自己身上的手,忽觉刚才的忧心有些多余。
“昨晚到底生了什么事?”
丁嘉文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眼泪,一手汤汤水水,统统蹭在边亭雪白的床单上,“你们遇到危险,为什么不叫我回来?”
说着说着,他嘴巴一瘪,又要开始哭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从来没有把我当兄弟…”
丁嘉文这么一闹,边亭的耳朵开始嗡嗡作响,开始怀疑检查结果是不是不准确,自己的身体确实有些问题。
“把眼泪憋回去。”
边亭忍无可忍,打断了丁嘉文感情丰沛的表演,一连问了几个他最关心的问题:“你怎么会在这里?船上现在是什么情况?江旭耀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也没怎么样,只是让人把我关起来。”
丁嘉文吸了吸鼻子,眼神幽怨,期期艾艾,“你还不知道吧,今天早上七点多点,突然有警察的船追上来,把邮轮逼停了。警察上船之后,在船上搜出了很多枪支子弹…”
说到这里,丁嘉文凑近边亭,瞪大眼睛,“还现了一具女尸!”
“然后江旭耀就被警察带走了。”
丁嘉文耸了耸肩,“我们都被留在船上接受调查,刚刚才被放下来…”
没等边亭问,丁嘉文又夸张地说了一些他在船上时的内心的着急、惶恐、不安,边亭半个字没有听进去,兀自陷入了沉思。
听丁嘉文这话意思,江旭耀没来得及赶到公海抛尸就被警方拦截下来了,现在人赃俱获,还意外现了船上藏有枪械弹药。
这么看来,秦冕最终是赶上了。
边亭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丁嘉文依旧在喋喋不休,他闭上眼睛,睡了个好觉。
边亭没把医嘱当回事,当天晚上就从医院离开,一周之后,靳以宁也出院了。
靳以宁还在医院时,每天上门的人已经是络绎不绝,他回来之后,家里盛况更是空前,最高峰那几天,上山的双向车道上居然堵起了车。
靳以宁懒得应付,以受伤静养为由一律不见,任谁来了都得吃闭门羹。
边亭进到花园的时候,靳以宁的腿上搭着一条毛毯,在湖边晒着最后一缕夕阳,神情懒懒散散,漫不经心。
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他身边,低头小声汇报着些什么,见边亭过来,男人立刻站直了身体,齐齐招呼了一声“边哥”
。
经此前一役,边亭在四海集团内声名鹊起,地位彻底得到了巩固,特别是靳以宁身边的人,对他都是自内心地尊敬。就算此前有不少人对他的上位有异议,如今也心服口服,无论辈分大小,统一喊他一声“哥”
。
这让边亭有些不习惯,就好比眼前这两位大哥,怎么看都有四十岁了。
不管边亭心里怎么尴尬,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他一脸矜持地朝二人点点头,望向靳以宁,“靳先生。”
“没什么事了,你们先回去吧。”
靳以宁略微坐直了点身体,抬头向他看来,“边亭,陪我到湖边转转。”
花园里有一片人工湖,湖畔遍植水草,傍晚无风,湖面上不见一丝波澜,宛如一面镶嵌在绿色毛毯间的镜子,映照着漫天的霞光。
边亭推着靳以宁的轮椅,漫步在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