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无奈,端着酒又喝了一碗。
汲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喝完酒,接着道:“老夫唯有祝愿大将军从今以后没有什么功业可建了。”
他这话一说,气氛都有些不对了,霍去病脸色一青,汉武帝也开始皱眉了,他虽然在刻意打压卫青,抬高霍去病和刘瀚,来分庭抗礼,可卫青再怎么说也是大汉的大司马,他的妹夫呀。
刘瀚感觉这家伙在挑事情呀,刚想问你这是啥意思,一旁的公孙贺已经开始为妹夫打抱不平了,
“汲大夫,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汲黯不紧不慢的说道:“大将军马放南山之日,才意味着天下太平呀,大将军所建的功业越高……”
他说着,开始皱眉,神情低迷,“将士们的伤亡也就越多呀,国库的耗费就越大,百姓之苦就越深呀。”
“咳咳咳!”
说着,或许有些太伤感,他竟然开始咳嗽起来。
“用天下苍生的苦难换取大将军的功业辉煌,老夫窃为大将军所不取也。所以呀,老夫……”
他说着,大殿内的几人神色各异,还没有说完,就被汉武帝打断了。
“汲黯,你这样是在讽刺朕吗?”
汲黯连忙行礼,“臣不敢,漠北大捷,皇上一下子就立了两位大司马,老夫真替皇上高兴啊。”
汉武帝质问起来,“你不是因为自己做的官一直没有升,眼热了吧?”
“哪里,哪里,老夫早就习惯了,陛下之用人,嘿嘿,就好像是堆放柴木,总是后来居上呀。”
“来来!”
他说着,向着一个内侍招手,把他盘子里端的酒杯拿起来,然后来到汉武帝面前,向汉武帝跪拜敬酒。
“陛下,老夫已经数次奏请告老还乡,借这杯酒向着陛下请辞。”
他说着,眼中竟然有泪珠在打转,然后大口喝完酒。
汉武帝看着他白苍苍,还是悲伤的神情,一时间不忍去看他,转过头。
“汲黯呀,从朕十岁的时候,你来到朕的身边,与朕君臣相伴,这一向有多少年了?”
“回陛下,臣以大愚之身,待罪伺候皇上已经二十六年了。”
“君臣相处,难得的是善始善终,你汲黯这个人,没有过人的才能,但朕看重的是你能够坚守道义,恺切直言,人家都夸赞朕这个人厉害,拍朕的马屁,前几日,连刘瀚都开始拍朕的马屁了,说朕是千古一帝……”
汉武帝说到这里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刘瀚,刘瀚只是低着头,喝酒吃菜,这一场宴会,他的存在感很低。
其实这一直是刘瀚追求的,不要多耀眼,但权力够大,猥琐育。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偷偷的打枪,进村滴不要,或者说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可是你,经常不避犯鳞之罪,能够直言进谏,毫不避讳,这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古人云,明君治国,必当有敢于犯颜直言进谏之臣,方能使得君主少犯过失,朕看你汲黯还是有些古贤的风范。”
汉武帝说着,上前亲自把汲黯扶起来。
“谢谢陛下。”
“现在你老了,朕也不年轻了,你要走就走吧,朕会时常想念你。”
汉武帝说着,转身离开了,有些悲伤,甚至是孤独。
“臣叩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