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不搭理她。
屠大牛贱兮兮地说:“你把大黑改成大牛,保准让你骑。”
许妍故意停顿了一下,才跑过去揍屠大牛,“贱痞子,不是个好人。”
哎呦,听的懂荤话啊,好事。
最后许妍还是如愿以偿的骑上了,为了让牛卧地上,她给它薅了大半天的青草递到它嘴边,“给,大黑,吃”
,这句话反复重复,到了回去的时候再喊“大黑,卧下”
,它真就卧下了。
屠大牛走在前面牵着牛鼻绳,选好了路让它走,免得颠了牛背上傻乐的女人。到了有人烟的地方,许妍要下去,屠大牛比大黑牛反应的快,牛还没弯膝,他就不要脸的勾住牛背上女人的细腰给拎了下来。
总算占着便宜了,好软。
手背被掐了好几个指甲印也挡不住他继续乐呵,摸人家腰的那只手不住的动动,心里不知道又在琢磨啥鬼主意。
许妍路上气的没跟他说话,进门的时候又呸了他一口,关上门听门外的牛蹄声渐渐远了,才变了张脸,要是有人在场,哪看的出她刚刚还在生气?
低头看看自己的裙子,没事人一样进了屋换衣服,果然,青色的底裤上黑乎乎的,“还说牛天天泡澡,真该给他看看蹭了多少黑油灰下来。”
就着夕阳往回赶,到家了把牛赶往牛棚里,也没搭理那头故作胆小躲在母牛身后的牛犊,反而向真正脾气温和的母牛告状,“大黑啊,你儿子把我给你取的名字夺走了,它想当大黑,是个贪吃不长记性的,还不争气。”
两个大黑都哞了一声,屠大牛摸摸它俩也就离开了。
许妍的几个哥嫂都知道她在给人当夫子,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来镇上赶集的时候或多或少的会给她带点东西,或是一捆柴禾、蒸的包子、炸的油糕、十来个鸡蛋。
她都给收了,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兄妹,关系断不了,没有深仇大恨的情况下,大家都是趋利的,只是有情义包裹着显得好看些,处事灵活些,他们这没什么兄妹情谊的关系处着也顺心。
她们赶集不到中午就回去了,而上午许妍也不在家,都是把东西给放在二侄子那里,他在小酒馆给人当账房,每次都是下午空闲了偷溜着出来给小姑送东西。
这日,他给酒馆老板打个招呼,半下午没客的时候就走了,实在是连去了两次,小姑都不在家,好在这次三婶送的是鸡蛋,这要是换成包子,早该坏了。他蹲坐在门口守着,脚拍土灰挡着过路的蚂蚁,一直到黄昏,巷子口传来牛蹄踏踏的声音,抬头一看,他等了三天都没找到人的小姑就坐在牛车上。
许妍看两人惊疑的神色,也没犹豫或含糊其辞,“这是我二侄子许宏勤,这是屠大牛,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许宏勤打量了一番这个高壮的男人,要是把他手里的牛鞭换成长刀,活生生的下山土匪,我小姑竟然中意这样的人!
屠大牛不像常见的毛脚女婿见到女方亲戚诚惶诚恐的,何况这还是个小辈,哪怕年龄差不了多少,他也只是说了句:“改天把你小姑拉着,咱们吃饭去,都在镇上,也不麻烦。”
关系没定,也没上门,许宏勤也没上去说客套话,就笑着点了点头,看门开了,就把布袋里鸡蛋递给了他小姑,“这是三婶给你的,我大娘让我给你带话,有时间你就回去吃饭,或是趁着天还不热,她给你送来,你晚上热了吃,天天在外吃饭不好,你一个人,不是馒头包子就是面条的,不吃肉不行的。”
许妍注意到屠大牛微变的脸色,也没打断宏勤的话,反而说:“我吃肉包子不就行了,好了,你回去吧,我也不留你晚上陪我出去吃水面了,等过几天月休了就回去。”
“嗯,你留我也留不住,我该回去上工了,还是请假出来的。”
走出巷子又转了回来,站在门口盯着老实不乱动的黑牛呲了一声,抬手敲响了门,门开后看那男人站在院子里他像没看到一样,也没说什么,而是嘱咐门内的人:“小姑,你注意着点,我昨天来找你,有个女人走到我旁边说些不着风雨的酸话。”
看二侄子的眼神,许妍就知道了他说的是谁,就那个天天隔着门听墙角的斜对面邻居。
“哎,知道,这儿除了他就是你们来找我,没事,你安心干活吧。”
门内再次恢复了安静,半晌,屠大牛问:“说罢,如实招来,什么叫天天在外吃馒头面条。”
“还有包子和馄饨,偶尔也有炒菜。”
挨了一个白眼,许妍也没不高兴,也不再打岔,老老实实地交代:“我不会做饭,一点都不会,只会烧个开水煮个蛋”
,她举起一只手,语气恳切的说:“真的,不是不愿意做,是真不会做,先不说咸淡苦辣,我做饭不是炒菜把菜叶给烧焦,要不就是煮饭带米芯。”
说到最后还瞟着他脸色小心询问:“你不嫌弃吧?嫌弃我也改不了,没法的。”
“我嫌弃你个鬼”
,屠大牛抬手拍了她一脑袋,“老子认识你多久了?这都四月份了,你净瞒着老子在外天天吃馒头面条的,老子还隔三差五的给你送猪肉,你把肉扔了?”
说到后来,屠大牛鼓起了眼珠子。
许妍才不怕他,“没扔,吃了,还有,你说话就说话,别老子老子的,我老子在土里躺着,你也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