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温白半路睡到他床上的原因不详,徐嘉珩在书房忙完听见浴室传来冲水声,回屋就见半梦半醒的男生从浴室出来,招呼都没打,闭着眼睛直接一头扎进他床上。
大约是前两次来睡惯了主卧,半夜起夜人不清醒,下意识地以为这才是他的床。
松软黑睡的凌乱,棉质睡衣卷起衣摆,露出窄细的腰窝和半截内裤边沿,侧躺着将头埋进徐嘉珩黑色的枕头,毫无防备地安稳睡着。
徐嘉珩有时实在看不懂喻温白,脸皮薄到调侃两句都会害羞,想做的事却大胆露骨到他都吃惊。
算了,没必要大半夜把人弄醒,反正两人也不是第一次一起睡,再多今晚也没什么。
徐嘉珩疲惫地揉着太阳穴,走到床边弯腰想给喻温白盖好被子。
手抓着被角还来不及往上提,熟睡的人突然拽住他衣袖,然后用力一扯。
上次烧时就现,喻温白看上去瘦弱,力气却出奇的大,徐嘉珩还来不及反应就连衣服带人被拽上床,险些直接压在喻温白身上。
睡梦中的男生将他的衣袖攥得稀乱,精致的脸上眉间紧皱,不满地低声梦呓:“。。。。。。你果然忘记了——”
“徐嘉珩,坏人。”
无故被骂的徐嘉珩气笑出声,手撑着脑袋,算不上舒服的姿势躺在喻温白身边,两人距离近到能听清彼此的呼吸声。
看着喻温白气鼓鼓的脸,他忍不住手欠地轻捏两下:“喻温白,你的脾气是不是全都用在我身上了。”
这样也不错,他转念一想,至少有个地方泄情绪。
这几天里,徐嘉珩其实想过很多次两人的关系。
诚然他不是先动心的人,但喜欢不存在先来后到的说法,如果这段关系由来他主动能给喻温白多一点安全感,徐嘉珩很乐意成为告白的一方。
况且他逐渐现,喜欢喻温白这件事不仅藏不住,还很容易上瘾。
不过李叔今天的话提醒了他,家里出柜的事还没解决,如果现在一脑子热去表白,以后让喻温白承担来自他家庭的施压,是很不负责的行为。
怀里突然有团毛茸茸乱蹭,徐嘉珩回神低头,就看见奶球大摇大摆地横躺在两人中间,脑袋讨好地拱进喻温白臂弯,松长尾随便扫徐嘉珩胸口,态度十分敷衍。
“舔猫。”
徐嘉珩精准评价。
奶球舔舔粉嫩的肉垫,躺在喻温白怀中惬意地闭上眼。
窗帘没拉,皎皎月光透过落地窗大片倾落在床面,在睡着一人一猫身上覆上轻薄银纱,定格般的画面完美诠释着,什么是岁月静好。
徐嘉珩突然觉得心被填充满满当当,眼底一片柔和。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对准洒满银月的床面随手拍了张照,细细端详左下角鼓起的被面和半条猫尾,久违地公开了条朋友圈。
徐嘉珩:今晚月色很美【图片】。
——
一年一度的T大校庆于年前一天隆重举行。
“场地临时有变,但方向和顺序还是按照彩排的来。”
报告厅后台人来人往,不时能听见前方舞台主持人的报幕声,鹿晴交代完各项事宜,最后看向喻温白:“右边的升降台需要手动操作,按钮就在扶手位置,应该很好找。”
“我们是倒数第二个出场,一定一定要注意控制时间。”
说完她看喻温白只云淡风轻地微微点头,目光始终看向台前,忍不住道:“喻温白,你都不紧张的吗?”
哪怕带队三年,鹿晴每回登台演出前还是会紧张。
“还好。”
比起紧张,台下乌泱泱的人群更令喻温白难以适应;今年因为他巴卫的造型意外出圈,再有徐嘉珩加盟主持团队,让此次校庆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
除了本校学生几乎全员到场,台下不少人是校外偷跑来的,没有座位就挤在地上,前排不少人还扛着大炮似的相机,整齐划一地对准台上说话的徐嘉珩猛拍。
男生今天破例穿的很隆重,纯黑的修身高定西服显得肩宽腿长,冷白皮和深邃五官经过灯光打磨,像是一尊精致无缺的等身比例雕塑,整个人都在光。
或许是喻温白错觉,他几次看向舞台好像都和徐嘉珩眼神对上,对方唇边有很淡的笑容,眼神有种有恃无恐的倦懒。
喻温白却匆匆别开眼。
从上周末起两人都各自忙碌,喻温白一个节目都被抓去彩排三次,徐嘉珩这周在学校就上课排练,回来就一头扎进书房,动辄就开会到凌晨。
两人见面都很少,按理说没机会生意外,可一想到周六清晨在徐嘉珩床上醒来、且同时现他把人手当枕头睡了一夜,喻温白就尴尬地不行。
哪怕徐嘉珩没提,这点别扭让喻温白到现在都没出口,原定在今天的除煞还要不要继续。
“全体注意,报幕完后就该我们上场了!”
鹿晴的提醒声拉回思绪,喻温白听女主持在鼓掌声中放下话筒,和其他三人一起下台,徐嘉珩跟在最后,灯光始终追随在他身后。
时间紧凑,灯光暗下的同时鹿晴低声催促众人上场准备。
喻温白在黑暗中谨慎避免和其他人身体触碰,却在踩上第一节台阶前,被人动作很轻地揉了下脑袋。
揉其实不太准确,徐嘉珩怕弄乱他型,只是掌心轻贴在他顶,低低道:“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