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中夹杂着类似心疼的情绪,徐嘉珩心烦意燥地躺在床上,这种干燥在一条光滑细长的腿在他腰上横跨过去时,瞬间达到顶峰。
烧的缘故,喻温白身体烫的要命,平时抱着像个冰雕的人现在像是刚出锅的糯米团子,抓住身边唯一一个冷源就拼命往徐嘉珩身上凑,四肢八爪鱼似的缠上来。
因为人肉靠垫太舒服,还用头在徐嘉珩颈窝里来回轻蹭。
徐嘉珩虽然是个岌岌可危的直男,但前提是血气方刚的男大学生,如果这个时候毫无反应,可能他的反应会更大。
早被折腾的没脾气,徐嘉珩疲累地按揉眉心,起身想去洗手间冷静一下,结果人才侧过身想从被子里出来,以为睡着的人倏地睁开眼睛。
雾蒙蒙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徐嘉珩解释:“。。。。。你先睡,我去趟洗手间。”
喻温白没吭声,默默松开攥紧衣袖的手。
徐嘉珩背对他起身走向浴室,坐在马桶上静等燥热退散,过了会直觉总告诉他不对劲,起身刷的将门拉开,果然看见喻温白赤脚站在门外。
“。。。。。。”
很好,这次至少知道裹着被子出来,在地上拖拉出一长条。
徐嘉珩听见自己磨牙的声音:“你也要用卫生间?”
喻温白垂下的睫毛都沾着水汽,闻言先下意识点点头,接着抬眼用水润的眼睛看着徐嘉珩半只脚出门的动作,最终又摇了摇头。
“也行,知道折腾我总比不出声要好。”
徐嘉珩看人膝盖一软一软地打颤就知道喻温白又要站不住,弯腰伸臂从他腿弯处穿过,直接将人打横抱回床上,还不忘把手脚都塞回被子里。
自己则睡在被子外面,避免所有直接身体接触。
低头对上喻温白委屈不敢言的眼神,徐嘉珩伸手揉了把他脑袋:“别瞎想,没嫌弃你,我就是热,快闭眼睛睡觉。”
之后喻温白睡的怎么样不知道,徐嘉珩睡的倒是挺好,昏昏沉沉中还想着,这次能哄好喻温白,以后再不济也能去幼儿园当幼师了。
——
来自枕头的触感十分陌生。
喉咙撕裂般火烧火燎的干痛,喻温白难耐地低吟一声,半梦半醒中想着枕头怎么变得硬邦邦,半睁着眼就撞见一张再熟悉不过的放大的脸。
徐嘉珩侧躺在他身边睡得很沉,峻挺眉眼下的淡淡黑眼圈是难掩的疲色,呼吸绵长平稳,左手搭在喻温白的被子上,右手充当着人肉枕头。
迟缓地眨眨眼睛,喻温白垂眸看着男生脸上细小的绒毛,猛然意识到过分亲近的距离,呼吸一屏下意识后退。
好像是生病的缘故,他再一次糊里糊涂夜宿在徐嘉珩卧室,两人身上都穿着昨天的衣服。
唯一不同的,是喻温白身上少了条裤子。
喻温白茫然地看着他掉在地上的裤子和满地狼藉,费力地回忆昨天生的事情,最后也只记起昨天接到顾清逢电话不久后,徐嘉珩怒气冲冲地回寝。
后来他好像一直在做梦,梦到小时候班里的同学不肯和来往,学习里总有关于他的各种传言,直到最后他回去哭闹着再也不要上学。
后来梦境快进到高考结束的那个夏天,他拿着全省十六的名次,却因为人际交往困难而犹豫要不要去读书。
如果没遇到那个人,他或许永远无法踏出那一步、也不会再读书了。
睡了一晚后身体积攒些力气,喻温白小心在被子里挪动身体,想弯腰去捡地上的裤子,刚起身就被腰上的手一把拉回来。
“醒了?”
金属质感的男声沙哑,身后响起衣服背面的摩挲声,紧接着一道坚实有力的胸膛靠过来。
“嗯。。。。。。”
徐嘉珩人还没睡醒,把他拽进被子里裹好后,半眯着眼弯腰捡起地上的裤子丢在床上,活动两下被压麻的右臂,左手去探喻温白额头。
“好像不烧了,”
从床头拿来体温计测,确认喻温白退烧后,徐嘉珩如释重负地长出口气,将身体摔进大床,仰面闭着眼,声线是浓浓的疲惫:
“还有哪里难受吗?”
喻温白静静看着他几秒,小声道:“我昨天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他生起病来麻烦的很,用顾清逢的话说是又粘人又蛮不讲理,现在能睡在这里,很可能是他非缠着徐嘉珩要来的。
“没有,”
徐嘉珩眼睛都没睁,手在床上乱摸找手机,“是我为了做那件事,非把你抓过来的。”
喻温白不是很相信,徐嘉珩前几天明明就很抗拒,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沉默片刻,他还是忍不住开口:“徐嘉珩,你现在抓的是我的腰。”
“。。。。。。哦。”
徐嘉珩终于在床头缝里捞出手机,开机后一键清楚未读消息,消息给家里私厨:一份蔬菜粥、一碗姜汤和清淡的开胃菜,越快越好,谢谢。
交代完早餐,徐嘉珩从保温壶里倒了杯温水,手背试过温度后,连同药片一起递过去:“要不要再睡会?早餐好了叫你。”
“我想洗个澡,”
喻温白摇摇头,现徐嘉珩表情突然不对,又解释道,“身上出了好多汗,衣服贴在身上不舒服。”
“行。”
徐嘉珩没再废话,语音操控调高室内温度,起身给喻温白那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