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娴起了身,将桌案一踢,哗啦啦……那桌案上的东西碎了一地!
气氛却随之一静。
陈登心中咯噔一声,怔怔的看着吕娴。
“若是能,我真想将元龙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归谁?!”
吕娴步步逼视,直视着陈登的眼睛,道:”
敢问元龙,你身为我父之臣,却慕刘备之才,而心中却存归附曹操之心,什么三姓家奴?!我父远不及元龙一心三用,居其无定!”
陈登脸上血色褪尽,像被人扒尽了皮的耻辱之感,他指着吕娴,道:“……你,你,你胡说……”
下意识的便要否认,并且往吕娴急趋两步。
高顺与张辽一左一右站到吕娴两侧,往陈登近一步,拔刀出鞘,怒视道:“陈登,你意欲何为?!”
陈珪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很是难看,紧张的看着张辽和高顺。他身后的人道:“主公,要不要派兵来护家主?!”
张珪摆手道:“我府兵哪及张辽高顺二人敌手?!不可……”
“那如何是好?!”
身后幕臣道:“恐今日难逃一死!”
陈珪眸灼灼的盯着吕娴,道:“未必,我赌她既撕破了我们脸皮,却未必存有杀心,且看她如何收场?!”
扒皮哪有那么好扒的?!
春秋战国有云,既存杀心,也不能将之形于脸上,叫臣下先下手为强。
这个吕娴,既然扒了他们陈家的皮,那么,她又如何收场呢?!
再委以重任?!她敢吗?!她不怕吗?!
这个女公子,虽有胆色,但却少谋略。人要脸,树要皮,扒了皮,再想要人的心,难上加难?!
吕娴却步步紧逼,对陈登道:“你们父子好谋算,存有三志,当我父为猴耍,戏我父如婴儿,阳奉阴违之徒,也配笑我父为三姓家奴?敢问陈元龙你有几姓?!”
陈登脸色急白,腿一软,跌坐在地,定定的看着吕娴,手抖着道:“……士,士可杀,不可辱,你,你们要杀便杀,休要辱我!”
“人不自重,人必辱之,何来我们辱你之说?!这个名声,我可不敢当!”
吕娴道,“三姓家奴尚无人可容,敢问元龙,三心之人,可有人能容!?”
陈登脸色已是极度难看,袖下手紧紧的攥了起来。
“元龙贤名在外,便是曹操想杀,也必不能杀。此举却非爱才之心,而是怕杀一人,而远天下之心。”
吕娴道:“可是以元龙之心,曹操敢重用尔乎?!未必吧?!”
“曹操手下文臣武将无数,而元龙你能挤得进去吗?!担了这三心的虚名,便是谤言也会无数,谁能容你进入核心阵营?谁肯容你,若论才,曹营中有郭嘉,其才略,远在元龙之上,其忠心也远在元龙之上,其心胸,更甚,敢问元龙,操有顾忌,你终其一生,可能进入曹营核心阵营否?!我若是操,也必不敢用你,元龙啊元龙,你真是成也吕布,败也吕布了,真的助操破了我父,你这一辈子,也只能做个徐州地方官员,仅此而已,一身所学,一生之才,远无施展之处。”
陈宫见陈登面如土色,惊骇不已,一时好笑,忙扭过头去用袖遮了遮。
女公子这张嘴,可把陈登说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欲叛吕,非为得曹重用,”
陈登狡辩,欲拉回颜面,道:“吕布无谋,人人得而叛之!天地所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