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方逆鳞就觉得桑红衣没安好心。
那么轻易的就拿出了丧魂花,完全不在意之前他总是和她作对。以方逆鳞的心思,他才不信桑红衣会有这么大方好说话。
但是,她又真的很大方,至少在现在房间里这些人的眼里,这就是个爱宗门、爱同门、不计前嫌的大好人。
桑红衣那诡异的神色一闪而逝,除了方逆鳞最近距离的观察到了这抹神色之外,其他人都是背对着她的,所以并没有人察觉到什么端倪。
桑红衣轻按着方逆鳞胸口的黑色掌印,实则是将自己的灵气输入方逆鳞的体内。方逆鳞就算是察觉到了不同,此刻也不敢随意开口。
因为他心中有鬼。
方逆鳞的脸色很差,除了伤及灵魂的苍白,还有一大部分是对于拿捏不准桑红衣的打算的担忧。
他很怕桑红衣察觉到什么,却又不得不继续扮演着受了重伤而虚弱的方长老。
随着桑红衣手指按压那黑色的掌印,方逆鳞的脸色突然大变,随即伴随着身体剧烈的痉挛,五脏六腑竟然就跟搅在了一块儿一样的疼痛。
方逆鳞的反应顿时揪住了屋子里其他人的心,但却没有人怀疑是桑红衣使了什么坏,因为在方逆鳞重伤回来之后,桑红衣还未回来之前,他就已经有过多次这种反应。
众人只以为这是方逆鳞受伤所致,何况桑红衣连丧魂花都毫不犹豫的拿出来了,此刻在这些人心中,桑红衣简直是个善良到了极点的孩子,特别的讨人喜欢。
桑红衣似笑非笑的看了方逆鳞一眼,方逆鳞险些忍不住要暴起伤人了,可想到这一屋子的人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特别是那越人歌就忠实的守在了桑红衣的身后,他就压下了这种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冲动,强忍着灵魂的剧痛,恨恨的看着桑红衣。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桑红衣并没有继续下去,反倒收回了灵气,转身对着屋里的宗主和众长老道:“方长老的伤在于灵魂,已经伤及魂火,随时有熄灭的可能性。即便有了丧魂花,但炼制魂丹却需时日,就怕方长老等不及了。”
“这魂丹炼制不易,必然是需要时间的,总不能让方长老直接吞服丧魂花,只能期待方长老能够坚持几日了。”
大长老孙北河忧心忡忡。
其实他也不是很喜欢方逆鳞这个人,但怎么说方逆鳞也是双玄宗里为数不多的能炼制高阶丹药的人,武力也毫不逊色于众人,重要的是他的年纪比他们这些老家伙要年轻得多,未来前途一片光明。甚至于双玄宗的未来很可能要落在这群年轻人手中,毕竟他们这些老东西早晚会老去,如果没有能力渡天劫飞升,最后寿元尽了,早晚不过一死。双玄宗的人才总不能出现断层。
所以,即便方逆鳞总是找桑红衣的麻烦,但只要桑红衣不追究,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即便是曾经护短的将方逆鳞胖揍过一顿的谢苍天也是如此想的。
“宗内炼制魂丹最拿手的便是方长老本人,如今他这副模样必是不能出手炼丹的,其余的炼丹宗师不是在闭关就是外出任务去了,就凭灵丹峰那几个废物,恐怕等不到魂丹炼制完成,方长老就一命呜呼了。”
此话却是越人歌说的。
越人歌特别讨厌方逆鳞,因此对于灵丹峰里那些方逆鳞的狗腿子也没多少喜欢,所以骂他们是废物虽是泄私愤的感情多些,但其实也不无几分道理。
灵丹峰虽然专管双玄宗的丹药输出,可真正能够达到炼制高阶丹药,且成丹率比较高的,除了方逆鳞之外,灵丹峰里也就有三人能与方逆鳞齐名。
可惜,此刻这三个人,一个正在闭死关,根本不能打扰,另外两个和方逆鳞一样,外出任务还未归,整个双玄宗里,除了桑红衣灵酒峰隐藏的那几个天才之外,能够成功炼制魂丹的人不多,成丹都需要靠运气。
就比如旁边房间里那个刚刚才炸了炉的,此刻拿着丧魂花都是手忙脚乱,光是将丧魂花的精华凝练这一环节都做的就跟菜鸟似的。
一是此人水平有限,二是事关他们峰主的生命安危,他这一紧张,就格外的手忙脚乱。
“听天由命吧。那还能有什么法子?”
孙北河叹气。
宗内能够炼制高阶符阵的天才一抓一大把,偏偏炼丹的本事,无一人能过前任宗主。这也是他们损失不起方逆鳞这个炼丹大师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