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裴相那边一块用了晚膳,后面奸臣舅舅就常唤惢嫣去了。她去的同时裴厌缺必然也是在的。
宫惢嫣常在饭桌上见到他。私下却少见他的影子。
她吩咐下去的事情多少都有了可靠信息,唯有缠枝,一直寻不到人。
她的线人网织的并不大,但倘缠枝还活着,一定可以有目的的在她的眼线下活动,但是没并没有,她杳无音信,一算竟有一月之久了。
惢嫣并未停止寻觅,却也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宫惢嫣不至于为了一个小婢子茶饭无心,可自幼一块儿长大之人失踪,她多少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然她情绪最突出的那日,在饭桌上被裴厌缺给看了出来。
那日裴相因为突如其来的公务耽搁了,虽唤他们过来,却无空吃饭,饭桌上只坐着惢嫣和裴厌缺二人。
他看了她一眼,嗓音淡淡,“在担心你那婢子?”
“嗯。那日事变,我并未在满是尸的庭院中看到她,故侥幸她还活着,但是我让……让好友锦上帮我关注,也没找到。”
宫惢嫣低低叹了口气。
裴厌缺慢条斯理的夹着菜,话听在耳朵里,沉默了两息,道,“你同陈锦上很熟稔?”
“嗯。”
宫惢嫣将同裴相那套说辞说给裴厌缺。
他眸色敛了敛,“故是姑母特地为你挑择的夫婿?”
宫惢嫣绣眉一蹙,“表哥怎么会这么想?母亲的确很照顾他,却只是怜他年幼丧亲。我与他熟稔几分,却非那种关系,况他不是我喜爱的类型。”
惢嫣这么说,心思却到了旁处。
这两日她怀疑自己只是馋上了裴厌缺的身子,爱他的颜。
可是说起颜,陈锦上也不差……他甚至更为妖魅,生的比女子更美丽。而她对他并无那种心思,一丝一毫都没有。
“我只拿他当哥哥罢了。”
宫惢上嘴上加了一句,心里却把“哥哥”
二字叉去,换成了“弟弟”
。
初见陈锦上,他是乞丐堆里备受欺辱那一个。她那会儿也是多管闲事,去拽了他一把,带着他跑掉了。
她不是好欺负的主儿,尤其看不惯他被围殴的一字不敢,故怂恿他回去报仇,她拿着弹弓在墙头上打辅助。
这么一来便熟稔了。他在乞丐堆混的风生水起那一年,帮了她很多,打探商机、招揽人手……于是她让他成为诸多产业的明面掌柜。
时隔好多年,无论陈锦上如今长的如何出色,惢嫣印象里还是他被揍的鼻青脸肿,鼻涕连着鼻血更为深刻。
他比她大四岁,她却将他当小弟。
不过,这些都是前事了,多提不宜。
“那便不必多叨扰外人。”
对面的人突然道。
惢嫣一愣,清透的眸抬起,落在男人身上。
“你那婢子的事交于我来办。”
裴厌缺道。
惢嫣一愣,旋即面上涌出灿然笑意,连胜声道,“嗯,好,好……陈掌柜是外人,表哥你才是家里人呢。那这事便麻烦表哥了!”
宫惢嫣分明的知道,裴厌缺有两句话戳中了她的点,叫她这样的高兴。一是他包揽的此事,二是陈锦上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