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三少看著她,眼裡儘是痴迷。
宴傾文大方得體地回應他:「蔣三少爺,謝謝你的喜歡,但請容我拒絕你的追求。」
蔣三少不掩臉上失望的神情,並不甘心地追問:「為什麼?我覺得以我們的家世來說,我們是最般配的。」
「因為我不喜歡你,無法接受你的心意。」
「我們還沒有相處過,只要你給我一個跟你相處的機會,你一定能看到我的魅力。」蔣三少試圖說服她。
宴傾文禮貌並有耐心地聽他說完,態度依舊很堅定:「你不必同我說這麼多,我只需你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不會接受你的心意,你也不必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
看到不遠處一閃而過的身影,宴傾文眸中閃過一絲訝然,她對蔣三少說:「抱歉,我還有事,失陪了。」
說完,她微微提起長裙,朝後花園的方向走去。
蔣三少凝望著這個打扮典雅大方,但仍能從身段中看出獨屬於十八歲女生的青澀韻味的背影,眸中藏著一絲勢在必得。
走到花園的鞦韆架前,宴傾文看著坐在上面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蕩的聞訶白,說:「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聞訶白冷言冷語:「你當然盼著我別過來。」
宴傾文蹙眉,這人在發什麼神經?
她的無言被聞訶白當成了默認,胸口像堵了團棉花:「我打攪你跟蔣雲韓的好事了?」
「聞訶白,你會說話你就給我好好說,不會說話就閉嘴。」
今天本來是個好日子,但宴傾文卻怎麼都開心不起來,先是被蔣三少在大庭廣眾之下告白,害得她險些下不來台。好不容易擺脫蔣三少的糾纏,結果姍姍來遲的聞訶白還衝她發脾氣。
這些人都將她當成包子,以為可以隨意揉捏?
簡鳳仁的話迴蕩在耳邊,縱使聞訶白不太想跟宴傾文吵架,但少年人的自尊心讓她沒法平心靜氣。她譏笑說:「你以為我不會過來了?呵呵,你不給我發邀請函,我哪有資格過來。」
宴傾文揉了揉眉心,沒想到她竟然是在為這個而生氣。
「你有沒有資格是由一張邀請函決定的嗎?如果你真這麼在意一張邀請函,那我們十幾年的交情,你當成了什麼?」
「十幾年交情你連一張邀請函都不給我!」聞訶白想起來就傷心,「我被人攔在門外的時候,你想過我們十幾年的交情嗎?她們都笑話我,說我跟條哈巴狗一樣,明明沒有邀請我,我卻腆著臉過來!十幾年的交情給我帶來的就是這樣的侮辱!」
宴傾文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看著眼眶泛紅的聞訶白,她收起稜角,解釋:「宴氏跟之前那家安保公司的合約已經到期,上個月換了另一家安保,他們重安排了人過來。你去拍戲後,太久沒過來了,門口的人不認識你。你應該給我打個電話。」
「打了,你沒接!」聞訶白越想越難過。
宴傾文下意識摸了摸腿側,發現今天穿的是長裙,並沒有口袋,加上她今天是主角,要忙著應酬,壓根沒有玩手機的機會,所以她將手機放在了房間裡。
她是個知錯就會認的人:「抱歉,我忘了我沒帶手機。但你還可以找祺叔,甚至,你姐姐。」
「你根本就不懂,不是找誰的問題!」
宴傾文凝視著有些胡攪蠻纏的她,有些疲憊:「是我沒安排妥善,我的錯,對不起,可以了嗎?」
她說完轉身就走,突然有些不甘,憑什麼所有的過錯都得她認了?
又回過頭來:「我提前一個多月告訴你這件事,你但凡能上心一點,早早地安排好行程,哪怕只提前一晚回到k市,你都有充足的時間跟你姐姐一起過來,也就不會發生這種誤會!」
——
提及陳年爭執,宴傾文才發現原來自己心中還有一絲芥蒂。
她也不清楚為什麼要對那件事這麼耿耿於懷。
或許是她當初給聞訶白打電話讓對方來自己的生日宴時,寄予了太多的期待;又或許是從早上盼著出現的人到下午才姍姍來遲,這個中消耗了太多的期盼。
結果生日當天不說生日禮物吧——她也不是那麼在意有沒有禮物,——連句生日祝福都沒有。
這種巨大的落差加上當時的矛盾,扭成了一個心結,悄悄地埋在了心中,直到今日才被挖出。
塗思華各拉著她們一隻手,語重心長地說:「誤會說清楚就好了。不要跟文文爸媽年輕時那樣,產生了誤會不願意解釋,白長了一張嘴,最後鬧成什麼虐身又虐心的情深。我追的劇都沒他們演的誇張!」
宴傾文:「……」
咳,奶奶的吐槽還是蠻犀利的嘛。
不過,她跟聞訶白的問題可不是有嘴就能說得清楚的。
聞訶白大抵是想到了那次爭吵她自己也有責任,便沒吭聲。
塗思華拍了拍宴傾文的手,說:「好了,我們回屋去吧,這外面蚊子太多,看把你的脖子都咬出包了。
「噗。」聞訶白別過臉去,佯裝看風景。
宴傾文抬手摸了摸脖子,意識到什麼,心中一緊,臉頰的溫度悄然攀升。
好在她奶奶有老花眼,看不清楚,她皮笑肉不笑地說:「確實,那是一隻很大的蚊子,當初在發現她湊上來之前,就該一巴掌拍死她。」
塗思華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揮揮手將她們打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