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氏想了个注意,叫忠哥跟魏氏说,拿嫁妆买柴火,村里的柴火也不多贵,几文钱就能买一捆。
忠哥回去说了,当时就叫魏氏打出来,站在院子里插着腰骂小李氏。
村里还没有买柴火的,实在是不像话,柳老头说了几句,魏氏觉得委屈,哭哭啼啼的要回娘家,说这日子没法过。
忠哥正稀罕自家娘子,跟着心疼,好说歹说叫魏氏在家里等着,他上山捡柴,这会子还没出门,因为魏氏早就看透了,柴火捡回来怕是也得叫柳全福拿去烧自己屋里的炕。
这事还有的掰扯,外头的花马连带着高富贵听了会儿,感觉柳爻卿不再,就又哒哒哒走了。
里头还吵吵闹闹的,后头又来了辆马车,车夫面生,站在门口问:“这里可是柳家?卿哥儿家?”
“卿哥儿不在家,在山上。”
魏氏正火大,闻言没好气地回头喊了一嗓子。
马车里的人等的不耐烦,下了马车走到门口,听着声音看过去,表情冷冷淡淡地道:“走,去山上。”
身上穿着难得的绸缎长袍,外面套着针脚精致的小袄,脚上踩着的靴子瞧着应当也是皮子所制,一看就是个身家不凡的公子。
院里的人心思各异,却还是没能留住人家,马车哒哒哒离开了。
到了山上,高富贵早就熟门熟路的找着柳爻卿,正经的烧着热热的炕的屋子。柳爻卿专门拾掇出来,甭管有人没人,这个屋里的炕都烧着,只要有比较重要的客人,过来就可以上炕暖和,要茶有茶,要点心有点心,门口还有苏七他们每天排班轮流守着。
按照柳爻卿的话来说,这就是专门的迎客厅,虽是简单的屋子,却要什么有什么,就是当场谈生意也是使得的。
“卿哥儿这里的茶口味竟是不同。”
高富贵自觉跟柳爻卿熟,就极不见外的拿了冲茶的茶壶看。
“这里头加了点别的东西,味道自然不同。”
柳爻卿也不主动问高富贵为什么来这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
外头哲子哥正跟憨大说什么,今天已经给柳老头烧过炕,憨大干这个活儿还挺上心,有事没事就跑来找哲子哥说话。
“卿哥儿在这吧?”
马车停在远处,赵飞腾瞧着哲子哥就直直走过来了,目光灼亮,上上下下分别打量哲子哥和憨大,随即淡漠地移开视线。
半点不感兴趣的模样。
“在里面。”
哲子哥说着,也不管憨大,自个儿先进去了。
一进门就能感觉到屋里的热气扑面而来,哲子哥从柳爻卿身后上炕盘腿坐着,也不说话,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俩人不需要语言,一个眼神就能交流了。
“不知何时能吃卿哥儿的喜酒。”
高富贵笑着,还想再说茶水的事儿,他瞧着柳爻卿约莫是加了桃儿酿,味道清甜,带着微微的辣,不仔细品根本察觉不出来。
“哪个是卿哥儿,我可是听说了……神仙酿、桃儿酿……”
赵飞腾说着掀开挡风的门帘进屋,瞧着炕上的柳爻卿,后头的话就卡了壳。
娘哎,世间哥儿千千万,他赵飞腾就是没见过一万,一千定是见着的,却从未见过眼前哥儿这个模样的,说是真的神仙下风也不为过。
那脸盘,那身段,就是随随便便坐在那里,就叫赵飞腾看直了眼。
以前喜欢的哥儿现在想想,竟是比到泥地里似的,跟眼前这位根本没法子比,实在是、实在是恨不得现在就……
“赵公子?”
柳爻卿一下就认出这位的身份。
瞧着风流倜傥的,可双眼阴霾,眼中布满红丝,脸盘子瞧着惨白惨白的,看向自个儿的目光毫不掩饰,整个县里能这般作为的,恐怕也只有一个,便是那声名远扬的赵飞腾赵公子。
早前柳爻卿曾专门去县里打听消息,人是没见到,消息却听了一箩筐。
杜县令捎来信说是这位要来,没成想跟高富贵撵到一块了,正巧叫柳爻卿和他碰了个面对面。
“卿哥儿。”
不动声色的扯了扯柳爻卿的衣服,哲子哥也不知道怎么的,竟是吭哧吭哧地挪到柳爻卿前面,他盘腿坐在炕梢上,挺直胸膛看向赵飞腾,像展翅欲飞的大公鸡。
“你就是卿哥儿?”
赵飞腾意识到自己失态,瞬间旁若无人的挤开高富贵,靠着矮桌坐,正巧跟哲子哥面对面,也只能看到柳爻卿露出来的半个肩膀。
饶是如此,也还是好看的紧。
“你来有啥事?”
柳爻卿在后面戳了戳哲子哥的腰。
现在赵飞腾还没干什么出格的,柳爻卿也不想凭白得罪这么个人,当初柳全福和柳全运搞出来的事,还不知道赵飞腾知情不知情,此时还是按兵不动为好。
哲子哥看着块头不大,却很轻易就能把憨大那样大块头的兵汉子打飞。
“哦,我听闻上谷村有桃儿酿和神仙酿,便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