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含着糖,钰哥儿似懂非懂的点头。
柳全福平时懒的门都不愿意出,镇上那么远,他指定懒得动弹,从前去镇上找柳全运拿银钱,里头要是没有好处他指定不会动身,不过银钱从来都是经柳全福的手去了上房,旁人根本不知道有几多。
接连几日柳爻卿都去哲子家里看着陶罐,兴哥照旧哪都不去,就专门盯着柳全福,钰哥儿还是跟着柳爻卿,跟着学事儿。
接着头一天柳全福在家睡了一天大觉,第二天天不亮就除了村,去镇上。
“指定有事。”
柳爻卿叹了口气道,“正好明个儿我也要去镇上,钰哥儿你起得早一些,我们一块儿,跟你娘通个气儿,不要叫旁人知道。”
“行。”
钰哥儿答应着。
这回去镇上,那得是带酿好的野山莓酒,要是卖得不顺利可能得晚些时候回来,柳爻卿就琢磨着该怎么跟厉氏说。
只要跟厉氏说了,柳全锦八成就会知道,没办法,他们是两口子,一块儿生活那么多年,从前厉氏都逆来顺受的,柳爻卿也不指望她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行事作风都变一变。
想了想,柳爻卿就去了厉氏他们那屋。
“爹,娘,我明个儿个要去镇上。”
柳爻卿搬了个板凳坐下。
一听这话,正在捋草叶子的柳全锦就耷拉着脸,也不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就是沉着脸,眼睛阴暗的盯着柳爻卿看。
柳爻卿一回头,看着柳全锦暗沉沉的模样,觉得他此时才是像变了个人似的,像个恶鬼。
“那……我回去睡觉了。”
柳爻卿见厉氏也不说话,转身就走。
他不是爱心泛滥的圣母,可不会因为顾及柳全锦的情绪就自己揣摩他到底怎么了,倒是柳全锦天天这个样,叫旁人注意他,猜测他心里想的什么,倒是十分恶劣。
这年头哪有闲着的人,都得下地干活,累死累活的弄口吃的,饿不死就行了,就柳全锦这样的,还得叫人给他分心思,柳爻卿想想就觉得等以后有空了,得专门整治整治他。
回去睡了一觉,天还没亮,柳爻卿就爬起来。
那边屋里也悄悄开了门,厉氏披着外衫,头发还披散着,往柳爻卿怀里塞了样东西就回去了。
看不太清,柳爻卿仔细摸了摸,发现又是个银首饰,模样比上一个精致,也更沉一些,得超过一两银子。
回头看了眼关着门的屋,柳爻卿心里头的滋味说不出来,他庆幸来到这里有个对自己好的母亲,却也哀痛母亲还有其他家人有那么个爹。
去二房那边敲了下门,钰哥儿就睡眼惺忪的出来了,柳爻卿瞧着门里面沈氏早就爬起来,穿戴的好好的,但也没敢出门,面都没露,把钰哥儿推出来就关了门。
拉着钰哥儿出了院子,这回柳爻卿没怎么害怕,顺着胡同往前走,不多久就看到路口有辆牛车,还有个高高大大的人。
第19章有故事
到了镇上先去医馆,这回统共运了五个陶罐,柳爻卿指着其中最小的陶罐说:“这是送给先生,余下四个陶罐请先生帮忙。”
这话里的意思,这个陶罐的野山莓酒就给老大夫做添头,另外换的银钱就不跟他分了。
“好,好好。”
老大夫倒是很随和,眯起眼睛打量着四个陶罐,琢磨了一会儿就说,“卿哥儿,你这陶罐的酒打算卖多少银子?”
“打底一两银子一个陶罐。”
柳爻卿轻飘飘的就开了口。
老大夫听了直摇头,“这个野山莓也不是啥稀罕物,怕是卖不到那么高的银钱。就是有人家肯出,也不一定愿意。”
“先生,咱这不是野山莓,也不是酒,而是野山莓酒。”
柳爻卿笑了笑,就给老大夫仔细讲了几句。讲完了,见着老大夫沉默不语的模样,柳爻卿就继续说,“能出得起银钱的,必然有些家底,这也不算坑蒙拐骗,叫那些个人出些银钱给我,还能做些别的事。”
他能整出野山莓酒,就能整出别的新鲜东西。
也不知老大夫咋想通的,就点了头。
这边柳爻卿离开医馆,老大夫就叫来自己的小孙子,叫他专门跑一趟……
柳全运在镇上教书,但平时都是柳全福来镇上往来,家里头其他人只有柳全锦曾经来过,其他人倒是都不清楚。不过镇上统共就两家私塾,一家是举人老爷开的,一家是秀才老爷开的。
先去秀才老爷家开的私塾,里头正在上课,孩子们郎朗的读书声从院墙飘出来,柳爻卿从牛车上跳下来,“我去跟那个老伯说几句。”
“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