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过年还有十来天,现在是冬季,又是在年前,没有储备干菜,包子的成本就会增加,卖着不划算,馒头、窝头又挣不了两个钱。
江云娘打算做些过年用的花馍,她早就打听过了,原州城也有做花馍的习俗,不过比他们龙城粗犷多了,样式也少,没那么精细。
原州城中一共三家包子铺,她的这条街上并没有,卖花馍的更是一家都没有。
她从五六岁起就跟她爹宋城捏花馍,包包子,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自信的,辛苦十来天,就算能挣个过年钱也是可以的。
有了新的开始,江云娘也难得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江云娘带着康平,在城里采买了不少所需的材料,了小半缸的面,又手脚利索的将铺子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遍,锅、灶、蒸笼等器具,都检查了一遍,蒸煮开锅。
清晨天不见亮,江云娘起身简单梳洗,挽起头,用巾帼包裹的严实,一根半旧的襻膊束缚住衣袖,就在铺子里忙碌起来。
面团上了案板,在她手里就生出了花样儿,剪刀、梳子、筷子都成了她的工具,配上豆粉,红枣,各种豆类,不一会儿简单却栩栩如生的动物形态,就排了一整排。
小心翼翼的放在蒸笼里,她又开始做比较复杂的五蝠拜寿、龙凤呈祥、年年有鱼、五谷丰登。。。。。。
捡了几样吉祥如意,过年能用的到的,做了双份,其余的都只做了一份。
待蒸好,晾凉之后,小心翼翼的分装在食盒里,带着康平先送到了辛府去。
他们母子在原州城安置下来,受了辛府很大的恩惠,做了能拿的出手的东西,自然也该奉上一份。
第一次来辛府的江云娘,府门一开她就傻了眼,谁家的门房会用个瘸了腿的华老伯?
原本她是想放下东西就走,却被老伯追出来劝进了门,还说是余氏特意吩咐过的。
辛府内偌大的厅堂,摆着两张八仙桌,齐齐坐了两桌美人儿,在。。。。。。在打骨牌?!
她以前听过不少打骨牌的趣事,却才是第二次见到这东西,见来人了,两桌子美人的手都停了下来,齐齐望向进来的这对母子,露出探究的目光。
一个五六岁身着锦衣的小胖娃娃,一轱辘从桌子底下滚了出来,半点不害臊的拍拍手跳到了康平旁边,足足比康平高出大半头的小胖娃娃歪着脑袋细细打量着康平。
“平乐见过表姑姑,这是表弟吧?”
云娘面上带着一丝窘迫,眼前这孩子必定是辛将军的儿子了,可她并没有准备见面礼,似乎很失礼了。
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了几枚桂花糖递给了平乐:“他叫康平,过年就四岁了。”
平乐礼貌的双手捧过糖果,却没往嘴里塞,而是朝着云娘行了一礼,眉眼弯弯的看着她身后的康平。
康平有些怯怯的往云娘身后躲,忍不住的往外弹脑袋,看着这位热情的表哥。
余氏站在一旁笑笑不语,食盒打开的那一瞬间震惊道:“我的天呐,这是妹妹自己做的?这也太好看了。”
花馍倒是见过,只是她没见过这样好看又精巧的,回想了一下,家里的厨子,好像年年都捏的是枣花馍,半点新意都没有。
听到余氏的震惊,其余的美人们也都放下了手里的骨牌,朝着食盒探脑袋。
“真的好好看,这哪里下的了口?”
“这样好看的东西,就该摆在供桌上,日日看着,日日拜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