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非常愤怒地打了几拳空气,束之恶狠狠地翻了一个身,离了枕头,他另外半边脑子才迟迟地清醒过来——那些话又好像是在否定他与白温的关系。
可未免也太含蓄了些,如果听的人不像束之这么聪明,那就一定没有办法解析出正确答案。
而周庭光总是这样,话也不说清楚,总是模棱两可地让人去猜,非常磨人。
于是束之决定将周庭光列为头号危险人物,直到周庭光某日能够悔过自新,此罪名才可被解除。-
颁奖典礼第二日,梁辉将那些狗仔爆料出来的花边新闻拿到了周庭光的面前。
他几乎没有任何意外,从昨天那个oga以及那些娱记暧昧不清的态度他就预料的到这样的结果,只是他比较好奇背后的人是谁。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和从前那些可能是同一批。
“像以前一样处理就行,不过,这次要去联系下那个大v,怎做你清楚的。”
周庭光对梁辉说完,打开手机找到了周山乐的联系方式,也没什么犹豫地拨了过去。
“阿光哥哥,有什么事啊?”
电话被接通,周山乐吊儿郎当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阿哥,别玩。”
周庭光无奈,为了防止梁辉和周山乐这两个狐朋狗友隔空聊上,只得起身走远了几步,随后压着声音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周山乐没多问,只说会尽快地帮他处理好这些。
大约几个小时后,网络上的流言没费多大的力气就被消解,只余下小批次还在暗地里阴谋论、带节奏的人,不过这些他暂时没打算管,毕竟也还没到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时候。
当天晚上,周庭光又受邀去参加此次颁奖典礼参与人组的小圈晚宴,原以为和别不会有太大的不同,但在晚宴上,他见到了自己阔别将近两年的旧好友。
好友在人群中推杯换盏,说着从很久之前开始就非常娴熟的漂亮话,又似乎是打听到了某个商业片导演最近有开新的打算,在努力地给自己争取机会。
然后周庭光就想起两年前两人见面时,对方气急败坏之下说的那些话。
他说:“周庭光,我跟你多少年的朋友了?你愿意帮一个爬你床的破鞋oga,但就是不愿意帮我?”
又说:“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吧,不是怕你被他甩的团团转吗?所以你现在要为了他跟我断交?”
还说:“周庭光有时候我真的很嫉妒你、很恨你,凭什么人和人之间要有这么大的差别,凭什么你生了来就要什么有什么,而我想要什么都只能跪着去求?”
或许还有其他许多,但周庭光也不是很愿意记得那么清楚。
然后他又想到李施曼说的话,她说他前几十年都活得很顺遂、也很骄傲,确实不错,不过也不是真的毫无波澜的。
好比两年前,他一下失去了第一次心动的恋人和维系多年的老友。
【作者有话说】
蛋糕,好吃的。
◇再勘破
席嘉良终于发现了来此赴宴的周庭光,他脸上的笑有一个很明显的停顿,期间维持了好几分钟的沉默,接着低头跟身边的人说了几句,再然后才端着酒杯朝周庭光的方向慢慢走来。
大堂正中高悬的灯有些刺眼,席嘉良在灯光下的步子也算不上稳健,他手中的长笛形杯盛着香槟,在灯光的照射下泛出琥珀般的光泽,许多细密的气泡附着在杯壁上,在轻晃酒杯的时候,它们就会上升又破碎,成为散在空中的一缕短气。
耗时大概有一分多钟,席嘉良才站定在周庭光的面前,两人隔着一步远的距离。
或许席嘉良是有什么话要说的,其实周庭光也是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的,但不必要。
周庭光对着席嘉良举杯,礼貌笑道:“好久不见。”
话音落下,席嘉良面上的笑就变得岌岌可危,大概是费了些力气才控制着没有崩,也举杯回道:“好久不见。”
没有碰杯,他们各自抿了一小口。
“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
好似以前发生过的恩怨都没有,周庭光真的像面对老友一般非常自如地询问,“看最近的节目,感觉发展应该也挺不错的。”
“哈——”
席嘉良讽笑一声,“你都说是电视节目了,这算什么不错,综艺咖永远都是食物链底端。”
说着,他裹住酒杯闷了一大口,香槟瞬间见底,只剩下最后的晶莹一点。
周庭光没接他的话,可席嘉良还在自顾自地说,发泄一般。
“大影帝,我们不一样的。”
他的脸上浮现出非常浓重的不甘和嫉愤,“你的名字会永远地留在电影史里,而我是风头过去就查无此人的娱乐圈甲乙丙丁,所以你不会懂的。”
周庭光确实不懂,可是他没有必要替别人去承担人生遗憾,作为朋友他也确实尽心尽力过,不适合就是不适合,没有大导缘就是没有大导缘,这些都没什么值得说的。
而且他给束之的,同样也只是一个见吴宇的机会,从来都不存在什么厚此薄彼。
到这里,他突然没有了虚与委蛇的耐心,于是不着痕迹地往餐桌后面退了几步,拉开了些两人的距离。“各有所长,不用妄自菲薄。”
可席嘉良还是捕捉到了他的动作,又似乎被狠狠地刺痛到了,捏着空酒杯极其不识趣地跟上来,腮帮处的咬肌高高鼓起。
旁边刚好有一个宽大的矩形石柱,他们的位置一经变换,身体就悉数没入到了石柱的阴影中,变得非常不吸睛。
“周庭光,你真的有把我当过朋友吗?”
席嘉良突然问,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仿佛比刚刚说到综艺时还不甘心。“从你刚出道开始一直到现在,我们认识十多年了!你真的有把我当朋友吗?还是说其实和娱乐圈别的人也没什么区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