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沉默。
她匪夷所思。
那句被打断的:“小鬼,你这是挑衅吗?”
成了干巴巴又虚假的一句。
“你真是淘气的可爱呢。”
崔韫上前,朝沈婳作揖。依旧是她眼里谦谦君子:“叨扰沈娘子了。家中小儿顽劣,崔韫代阳陵侯府在此答谢。”
沈婳也没忸怩倒是受了他这一礼。
即便小鬼一家权势滔天,她也的确受得起。
“恩公言重了。留下来用饭吗。”
沈婳处于礼节随口一问,俨然是料定崔韫绝不会久留。
毕竟,他若应下,便很不合规矩。
然,注定,她会失望。
崔韫的视线在崔绒碗里的堆成小山的青菜上微微停留。
“我便不必了。”
他话锋一转:“不过绒姐儿想来是饿了。”
他说的话在崔绒耳里成了一道惊雷。
“你祖母平素哄你吃口素菜,难于登天,今儿倒是难得转性了。吃罢,吃完回府。”
崔韫来时,已让即清回府传信,想来崔宣氏和乔姒也能宽心。
因此,对于早点送崔绒回去,和让她吃素菜之间,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二种。
沈婳明白了。看着崔绒垮下来的脸当下幸灾乐祸。
“成妈妈最会做素斋。小鬼排骨都不吃了,也无需人喂,只埋头吃素食。”
崔绒:你胡说!!!
她正要炸毛,就见沈婳冲他一笑:“对吗?”
这种笑很熟悉,崔绒的脸莫名生疼。
她气的红了眼,手都是抖的,万分不甘愿:“对。”
崔韫:……
沈婳也便没捉弄她了。她请崔韫坐下,正色道。
“她手腕上的伤已上了药,至于他处,并无伤痕,不过据我所知。小鬼是吃了糖葫芦,我寻思着其中定然有蛊惑操控人心的药物,本让丫鬟去请医侍,却不料药坊皆关门。”
崔韫闻言,伸手圈起崔绒的袖子。藕白的手臂确有勒伤。也不知那人用了多大的劲儿。
崔绒白,肿胀的伤口触目惊心。
崔韫眯了眯眼,幽深的眼眸在无人之处闪过厉色。
他把脉并无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