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和謝玄元都到了前線,也總不至於那麼巧,恰好讓他們二人給撞上吧?
……
6長平將自己的行程安排得明明白白之後,便與胞妹告別,揮師北上。
今時不同往日。
他再也不必穿著女裝扮演即將嫁給暴君的委委屈屈小媳婦,而是騎著高頭大馬率領從皇都調往邊關的援軍一同北上。
接近邊關,秋末冬初颳起的北風愈加凌厲。
6長平不是個嬌氣的人,近半個月的急行軍下來,不僅絲毫沒有拖慢行軍的節奏,反倒時常催著那隊伍前頭的將領將行進的度提得再快一些。
在連日的風沙、烈日荼毒之下,6美人也不可避免地糙了幾分。但除了麵皮比原先黑了一點,看起來仍舊俊逸瀟灑。
在南楚皇宮之中6陛下向來喜歡淺色的衣物,即便後來穿上女裝嫁給北衛暴君,這個小習慣也未曾變化。
但此次為了方便活動,他主動換上了南楚軍中的藏青色戎裝。
南楚的戎裝設計的成窄袖束腰的樣式,其上並無多餘的花紋,看起來極為質樸。可這衣服穿到了6長平身上就完全變了味道。
沒了多餘的紋樣配飾,6美人寬肩窄腰的挺拔身姿便凸顯出來。
他的身形本就頎長高挑,氣質也出眾。在行伍中磨礪了半個月,整個人愈發像一柄剛出鞘的利劍,十分能鎮得住場子。
待到他所率的援軍來到邊境的南楚大營,特地趕出來接駕的南楚將帥們都有些傻眼。
說好的金尊玉貴的南楚陛下,竟不是坐車來的而是騎馬來的,而且陛下一路上和隨行的南楚將士們同吃同住,與將領們席地而坐討論戰術。
看起來竟完全不像是頭一回御駕親征帶兵打仗的模樣。
6陛下這震撼全軍的初次露面雖然無人敢多加評論,卻為他接下來接掌軍中事務開了個好頭。
那些擁兵自重據守一方的將軍,原以為年輕的南楚陛下不過是個樣貌好看,卻自小養在深宮之中的繡花枕頭。
可這一次見識到了6陛下的颯爽英姿,倒也不敢仗著資歷擅自輕舉妄動。
6美人皮糙肉厚,在南楚大營的帥帳里安定下來之後每日研究軍情、分派任務,時不時與各懷心思的守邊大將們在暗處交鋒,倒也將生活過得有滋有味。
但是對於隔壁北衛大營中的暴君孕夫來說,行軍打仗的生活便遠沒有那麼輕鬆愜意了。
謝玄元懷孕之後不折騰尚且會孕吐,從皇都至前線這一路雖是半躺半靠在鋪滿鵝毛軟墊的御輦之中,也難免因為路途顛簸而失了胃口。
跟在他身邊照顧的霽月幾次想要叫駕車之人將車放緩些,可謝玄元偏偏是個倔脾氣,一邊被顛得七葷八素紅了眼眶,一邊仍舊嘴上不留情地威脅車夫再快些。
饒是如此,他還是在路上耽擱了些時日。明明比6長平那邊提前出發了幾日,最後卻反倒比對方晚到了五天。
等到謝陛下扶著遮掩在寬鬆衣袍下的小肚子,急匆匆趕到北衛大營的時候,北衛與南楚之間的戰事已膠著多日。
北衛的五十萬大軍在暴君殺伐果決的軍令之下,對著南楚據守的幾處兵家必爭之地發起晝夜不停的猛攻。
可是南楚的6陛下卻只是叫人不停加高城牆,加緊製造各種守城用具,連續幾日堅守不出。
因著兩軍爭奪的那幾座城池皆是易守難攻的險要所在,守城的南楚軍常以少勝多,可攻城的北衛一方卻往往傷亡慘重。
其間北衛也有幾名將領試圖用激將法騙南楚軍打開城門交戰。
可無論他們在城下如何高聲大罵南楚的6陛下是「膽小怕事的縮頭烏龜」、是「細皮嫩肉不會打仗的小白臉」……城上巡邏的南楚軍士們仍舊該幹嘛幹嘛,像聾子一般淡定自若。
到最後,北衛軍只能對著那幾座城高池深的南楚城池白瞪眼。
……
謝玄元曲起一條腿,靠坐在用獸皮和絨墊鋪得軟軟的太師椅上,聽著手下將官義憤填膺地訴說著他們與南楚6陛下鬥智鬥勇的血淚史,忍不住挑眉問道:
「你們都罵到了這個份兒上,那6長平當真一次都沒有上鉤?」
聽到自家陛下這般問,那負責稟報軍情的將軍臉上的神情頓時更加挫敗:
「回稟陛下,能想到的方法末將們已經用盡了。可那南楚的6陛下怕是千年的王。八成了精,自始至終都躲在城中打消耗戰。」
「依末將看,他怕是早就看出了嚴冬將至我軍糧草難以為繼,這才想要以逸待勞坐等我們退兵……」
謝玄元聽他這般說,倒也認真地用手拄著臉頰沉思了片刻。
他雖頂著個暴君的凶名,但一張俊臉卻生得白白嫩嫩,維持這個姿勢的時間稍久一些,側臉便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紅印子。
不待紅印子的顏色繼續加深,謝玄元忽地直起身子笑著對那北衛將領說道:
「依朕看,那6長平之所以不出來,不過是因為你們還沒有戳到他的痛處,不曾將這羞辱之事做到極致罷了。」
北衛將領是常年生活在軍中的粗人,不太懂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只能厚著臉皮求他明示:
「敢問陛下,要如何做才能戳到6陛下的痛處,把這羞辱之事做到極致?」
謝玄元見他一臉好奇,便煞有介事地掰著修長的手指,一二三地給對方分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