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盯著這行字看了半天,才悚然理解6長平這委婉的問法背後的意思。
在這宮裡,「不近女色」的背後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斷袖,要麼是太監。
貴妃娘娘這樣問,難道是因為陛下對她的態度過分冷淡?那一晚其實什麼都沒發生?
霽月驚恐地慘白著一張臉回憶了一番,發現6貴妃進宮之前陛下好像確確實實從未在後宮妃嬪那裡留宿。
她小聲答道:「陛下此前確實很少到後宮之中走動。太后娘娘做主選的那批嬪妃不得陛下的心意,已經死的死瘋的瘋……依奴婢看,這後宮中還從沒有誰像貴妃娘娘這般入了陛下的眼。」
6長平露出瞭然的神情。果然,謝玄元根本就是個x冷淡!
自己有病不治,卻反過來怪他按正常流程侍寢不對。
現在暴君做出一副很寵愛他的樣子隔三差五地遣人送東西過來,多半是為了掩人耳目,讓外人不敢懷疑那方面的能力……
「真相」令6長平對暴君的憤怒更上一層樓。
一個性。冷淡的暴君千方百計求娶他妹妹,顯然根本不是覬覦他妹妹的美貌,而是想要直接將人弄死!
這樣一個內心扭曲的人渣之所以能在後宮之中如此橫行無忌,定是因為他從沒在女子身上吃過虧。
反正被困在北衛已成事實,6長平決定決定以女子的身份好好殺殺暴君的囂張氣焰……
謝玄元不是死要面子,x冷淡又不願讓人知道嗎?
那他就要在眾人面前主動貼過去,和暴君秀恩愛。
他還就是喜歡看暴君吃癟之後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6長平剛定下了讓暴君吃癟的法子,對方就主動送上了門。
午膳過後,他正躺在院子裡的藤椅上昏昏欲睡地曬著太陽。突然有宮人前來通稟,說陛下正在來的路上。
得了消息之後,6長平連午睡也顧不上了。他驟然從椅子上彈起來,跑到書房中專門做樣地抄起了佛經。
雖然心中全無認錯悔過的覺悟,但是為了早日等來一個當眾噁心暴君的機會,6長平裝得十分像模像樣。
他今日穿了一件霜色的宮裝,從頭到腳素淨淡雅又不失柔美,垂眸專注抄經之時,一副琴瑟在御歲月靜好的淡然模樣。
尋常人還真的想像不到,這樣的美人正在心中醞釀著怎樣的作死計劃。
這一招果真奏效,暴君在進門看到6長平的那一刻,腳步就明顯慢了下來。從門口走到桌前的這幾步路,眼神更是像徹底粘在了他身上一般。
6貴妃明明感受到了暴君那有些灼熱的視線,但是面上卻絲毫不顯。
他連頭也沒抬,耐心等待著暴君下一步的動作。
然而接下來暴君卻站在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動也不動……
從前還摸著他的臉,肉麻地喚他阿萍,現在居然已經開始跟他保持距離了!這暴君居然如此喜厭舊嗎?
6長平停下筆,不死心地對暴君溫柔淺笑。
這一次,謝玄元終於有了反應。他別過頭去冷哼一聲道:「你也不必如此費盡心機地勾引朕。朕沒有你那種癖好,斷不會答應那樣荒唐的玩法。」
6長平被他說得愣了一下,那晚過後這暴君到底把他當成什麼人了?只是為了哄他開心對他笑了那麼一下而已,怎麼就腦補了這麼多。
不待他在紙上寫東西辯解,謝玄元就再次開口道:「罷了,看在你如今誠心悔過的份上,暫且不與你計較。朕今日來,是打算帶你出去走走。」
聽到這話,6長平的那雙桃花眼中瞬間亮起了興奮的光芒。
但高興了一會兒,他又開始不放心起來。謝玄元性格惡劣,他又怎知這不是耍他玩兒的?
於是暴君眼看著面前的6美人由喜轉憂,猶豫著在紙上寫道:「陛下的關懷體貼臣妾心領了。可是一個月時間還沒滿,臣妾要是出門只恐陛下也跟著遭人非議。」
謝玄元並不喜歡旁人說他體貼,他看著6長平的回答,有些不悅地蹙眉:
「你可別誤會。朕這樣做不是因為關懷體貼你,而是為大局考慮。養盆花還要時常搬出去曬曬太陽吹吹風,免得悶在屋中生了蟲子。帶你出去走走,也不過是省得你生了病之後給朕添麻煩。」
6長平還是頭一次聽到如此清奇的關心人的理由。
別說他身強體健,從小到大都沒怎麼生過病。
就算真的病了,北衛宮中那麼多太醫,像上次治嗓子一樣請太醫來就行了。又何須暴君在百忙之中親自抽時間陪他強身健體,防患於未然?
莫非這暴君雖然嫌棄他床。笫間惡劣的癖好不想和他有實質性的進展,但是心底里仍舊放不下他?
6長平想到這種可能性,忍不住又多瞟了幾眼面前的謝玄元。若這個猜測是真的,那暴君的純情程度似乎有點出他的想像。
然而暴君沒有再給他用廢話試探的機會,只一聲令下,6長平便被眾多宮人前呼後擁地送出了怡宵宮。
一路上暴君在前他在後,一行人直奔御花園的方向而去。
……
北衛地處大6的北方,秋日裡天高雲淡,草木不甚茂密的地方陽光灼人。
御花園中不少植物的葉子已經逐漸變了顏色,深深淺淺的黃色和紅色混在一起,看起來分外鮮艷。而6美人更是生平第一次欣賞這北方秋日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