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鹰一般的锐利眼神从秦织身上扫过一圈,舒齐益面无表情接过茶水。
接着,他又用杯盖在覆满茶叶的杯沿上撇了又撇。
饭厅内本就无声,这会儿只剩下杯盖与杯沿摩擦的声音尤为清晰。
弥漫在周身的流动空气似乎都被几人强行静止。
毕竟此刻面对的是舒齐益的气场压迫,连秦织也在冲动过头之后,忍不住琢磨刚刚的话是不是太过。
万一被老爷子抓住把柄。
恐怕又是得不偿失。
正在心底暗暗吐槽自己沉不住气,秦织终于听见舒齐益的沉稳声线。
“秦织,几十年前你嫁到我们舒家来,就该知道夫唱妇随的道理。”
“这些年仁轩把你养在家里,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还不满足?川然和纤心是谁带大的你不清楚?你在这里要说法,不觉得害臊是不是?”
没有想到舒齐益会当着小辈的面说出曾经那些陈年旧事,显然被话刺激得不轻,秦织磕磕巴巴反驳。
“老爷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面色一沉,从嘴角溢出一声冷哼,出现在舒齐益面容上的不耐与冷峻,是舒宜从未见过的神情。
“我只是告诉你,做人要懂得知足,这些年我们舒家从没亏待过你。”
“虽然现在时代都在进步,但老头子我现在就想说句难听的,你连后都没给我们舒家留,我不找你们秦家要说法就算了,你问我要什么说法?”
“爸!”
生怕舒齐益又说出不该说的秘密,急切喊了一声,舒仁轩面露尴尬。
“还有小辈在场,这件事我们不是说好了再也不提吗?你怎么又说了?”
愤恨瞪了舒仁轩一眼,舒齐益的语气变成恨铁不成钢。
“人家现在都要骑在你爹头上拉屎了,你还当个宝贝护着。”
“这些年我亏待过秦织没?你自己想想我是怎么对她的,现在她又是怎么对我的?宜宜是我的亲孙女,我给她办酒会怎么了?问我这个老头要说法?她有把我当成父亲对待?”
被这声铿锵有力的质问打击到,舒仁轩面色一怔,转头看向秦织。
“给我爸道歉,你看把我爸气的,他都多大年纪了?有话不能好好说?”
并没有把舒齐益的话听进心里。
只是考虑到家族利益,考虑到家族的方方面面,又望着舒仁轩第一次对她流露而出的烦躁眼神。
下意识狠狠攥紧掩藏在桌布下的掌心,秦织面服心不服地低头道歉。
“老爷子,对不起,我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