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可怜他,也该注意分寸,不能……”
“分寸,什么分寸?”
萧矜忽而停下脚步,打断了他的话,转头看他,“季朔廷,你觉得你说这话合适吗?”
“那你觉得你做的那些合适吗?”
季朔廷盯着他的眼睛反问。
两人身量差不多高,在气势上谁也不输谁一头,尽管季朔廷平日笑呵呵的看起来性子温和,但冷了脸时看起来也令人畏惧。
“我做什么了?我保护陆书瑾并非单单可怜他,而是想让他成为我的家人,日后相互扶持,共同为官。”
萧矜说。
“当真如此吗萧矜?你若是真想让他成为你的义弟,为何从萧二哥回来那晚直到现在你都只字未跟他提过此事?上回饭局陆书瑾也在场,你何不顺道说起让萧二哥先考量?”
季朔廷声音平静,倒显得有些冷酷了,“若是想与他一同为官,也合该早些磨炼他,为何又保护得那么紧?你我都清楚,以陆书瑾现在的算计和手段,根本没资格踏入官场。”
“日子还长,不急一时。”
萧矜道。
季朔廷看着他,嘴角牵出个笑,却不大和善,“萧矜,你别太嘴硬。”
“有些事情你根本就不知道,”
萧矜朝陆书瑾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压低声音说:“我根本就没有任何不纯的心思,我照顾他只不过是觉得他年纪尚小,有些事情对他来说太过艰难,他没有父母也没有长辈的教导,一步一步长到如此年岁已是非常辛苦。他会用他自己的方式成长,在那之前,我只想像个兄长一样保护他。”
萧矜直直地看着季朔廷的眼睛,颜色稍浅的眼眸里没有半分退缩,似乎在极其真诚地表达内心想法,以此来打消季朔廷的猜想,他说道:“季朔廷,你别用那些歪门邪道的心思来猜测我对陆书瑾的保护。”
“我喜欢姑娘,现在是,日后也是,绝不会变。”
萧矜掷地有声道。
季朔廷与他对视半晌,最终退让,说道:“那便是我多心了。”
萧矜立马说:“你该对我道歉。”
季朔廷只好作揖,拖着腔调道:“抱歉,萧小少爷。”
萧矜轻哼一声,这才满意。
这场争执结束得太快,没有声响,待陆书瑾与武夫子交流完成之后,萧矜与季朔廷已然结伴离开,只有蒋宿还在边上站着。
两人结伴去食肆吃了饭,待天黑时陆书瑾才回了舍房。
回去之后将衣裳脱下来一看,左手的手肘果然青紫一片,好在并不严重,不按压便不会痛。
她洗漱完后早早入睡,连萧矜晚上回没回舍房都不知道。
测验过后,有几日的清闲,陆书瑾鲜少出门,大多时间都在房中。
赶上这日休沐,萧矜不在舍房,房中一派寂静。
陆书瑾打早上起来就一直坐在桌前,看着桌上摆着的扇子和字卷,久久不曾动弹。
她的脸上出现一种难以言说的犹豫和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