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做不到永远,能晚一日也好。
“纪修,对不起。”
虽然不是他的错。
纪修勾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像只无尾狐一样攀在他身上,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岁岁,我难受,心……痛……”
“有我在。”
牧知岁的手一下一下捋着他的后背,平缓他的情绪。
“父亲……他不该是这样的……”
牧知岁的动作停滞了一下。
他理解错了?纪修这样只是因为纪昌?
他以为,纪修和纪昌之间父子感情淡漠。纪修如此难过是因为……
“妈妈还在的时候,父亲对我还是很好的……”
纪修埋在牧知岁肩上,东一句西一句,漫无逻辑地说着他幼年过往。
牧知岁安静地听着,不打断他。
或许是幼年时印象里的纪昌形象过于光伟正,让纪修心中一直怀着美好的憧憬。
纪修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吸了吸鼻子,他渴了。
但他不想去宴会厅里取酒水。
“岁岁。”
他从牧知岁腿上下来,半蹲着身体凑过来,在牧知岁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去我住的地方看看吧。”
怀里蓦然失去纪修的温度,牧知岁有些怅然若失,听见他这样说
“好啊,我还没见过纪修住的地方。”
纪修恢复了些往常的明朗,一路介绍着两边的景致。
纪府算不上大,很快就看到了纪修住的院子。
院子里亮着灯火,纪修没有太多怀疑。
或许魏姆妈一直住在院子里,没有搬去和魏以荇一起住。
院门敞开着。
纪修和牧知岁直接走了进来。
走过门口的穿花通廊,在院子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纪修刚刚转晴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
院子里摆了一桌筵席,吉安兄妹和一群年轻人饮酒作乐,胡天胡地,地面上一片狼藉。
见到纪修两人,以为也是来寻欢的。
虽然两人身上都是常服,但面料质地上乘,做工考究,只以为是哪家权贵的公子少爷,立马有人来招呼他们。
“你是哪家的?看着面生。”
说着话,那人就要拉纪修的手。
坐轮椅的虽然长得好看,但看着年长些,不好惹。
不如站着的这个小公子,虽然阴沉着脸,年岁轻,面嫩。
牧知岁盯着那人伸过来的手,目光染上冷意,如同淬了寒冰,幽蓝色的双眸有深渊暗潮涌动。
那人惊骇地看着自己伸出的手,血液筋骨仿佛被禁锢了,五指僵直。
他用左手托住僵直的的右手,想要转身呼救,发现声音发不出来,身体转不动。
纪修和牧知岁越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