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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栀予给林疏准备的礼物,是一匹从北境高价寻来的战马,通体雪白,毛莹亮,身躯健壮,马蹄扬起再落地,地面都在颤。
重生一回来,林栀予便开始琢磨这件事,她想起小时候林疏带她看小马驹时的兴奋,小小孩童眼里全是光。
阿兄是战场上的猛将,有了这匹战马,定能让他在战场上如虎添翼。
马一牵出来,林疏就瞧见了。
屏住呼吸,两眼直放光,爱马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它的好。
林疏一路目视着马儿被牵来,呆愣愣地在心中品评,没分给牵马过来的姐姐一眼。
林颂宜就知道林疏看到马后会是这德行,有意打趣林疏,故意在林疏伸手摩拳擦掌想摸一下时,一巴掌拍开他的手。
“摸什么摸,是你的马吗就上手!”
战马兵器这类,在战场上和亲兄弟差不多,容不得冒犯,林疏身在战场,深知这个理。
林疏自知理亏,可林颂宜毫不留情,他面子上到底有些挂不住,不客气道:“许久不见,林颂宜你怎越小气了,我摸一下怎么了?我又不跟你抢!你这样咋咋呼呼像什么样子,小心没男人看得上你!”
林颂宜本是佯怒,这会真动了几分气,“回来才几天,咒我嫁不出去便说了不下八回,怎么你这么急?把我嫁出去对你有什么好处?别以为我不在府里你便能一个人霸占妹妹!”
林疏回嘴,“你也不看看你多大了,老姑婆嫁不出去!”
外人听来,这是在嘲笑林颂宜。
恰恰相反,林疏正是不想让林颂宜草草嫁人才这么说的。
林颂宜这人反骨,却又和人有些不一样。
他越说等男人要她,她就越要争一口气,把男人踢一边,她的自尊容不得她苦兮兮等着男人来爱她。
京中人皆传她克亲克夫,不论嫁去哪家都免不了受委屈,如此还不如待在家里,他管她一辈子。
最好妹妹也不嫁人。
他打心底里烦透了姓裴的。
“你不是去找杳杳了,怎没见人?”
林疏张望着,这话他问得心里七上八下。
最近几年林栀予的疏远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让他总觉得这几日的好日子是在做梦,梦醒了又会被妹妹厌弃。
“你猜啊。”
林颂宜故意卖关子。
“猜什么猜,不愿说拉倒,我自己找用不着你!”
林疏转身便要走。
林颂宜喊一声,“林疏,你只说我脾气差,怎不反思反思你自己,我是老姑婆你便是老叔公,你有媳妇要吗?”
林栀予来时,兄姊二人又在争吵,这画面屡见不鲜,两人在见到她时不约而同停下战火。
林疏眼尖看见林栀予,眼里顿时漾出喜悦,又见妹妹手里捧着个包裹,跑过去迎接。
“这什么呀,沉不沉?阿兄给你拿着。”
林栀予冲兄长甜甜一笑,“不沉的。”
却任由兄长替她分担。
林疏见妹妹没抗拒他,心都要化了,“方才去哪了?听你院里的下人说你一大早便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