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是从黄芪那里起的。
方淮心就是知青,父母都是老革命,这个没什么可查的。
是过筛子过到林场的时候,查黄芪查到了她的背景。从这里看,那公社主任也还有点儿来头,居然能从京里面打听到方家的一些事情。
虽然都是表面化的东西,可就是那些表面的东西,才是最让他们兴奋的。整个公社革委会从上到下,觉得居然在进步镇这种小地方,也能挖出来这么一条大鱼,刚知道黄芪背景的时候,恨不得就要办庆功宴了。
当天就轰轰烈烈的带着几百号人,差不多算是进步镇上能找到所有愿意跟着闹腾的闲汉和傻孩子们,冲到了林场,直接到医务室,想要抓捕黄芪,好□□。
黄芪不可能惯他们毛病。门就没开。然后直接把药往门口一洒,窗台上一洒,你们来吧。
终于有人把门给撞开之后,气味刚一飘出去,人直接就倒。叫都叫不醒。来一个倒一个。生死不知。
倒了十几个之后,再没人敢上前来了。
然后黄芪就那么走出去,谁想往身边靠,别说对她动手了,离她一米以内都直接倒下。很快在她身边就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一个个的,跟看到鬼一样的看着她一路走到场长办公室,把电话直接打到省革委会主任的办公室,指名道姓的让那位主任给她一个交代,然后直接挂电话。
别说跟着她看着她的那些个二傻子了,就是李场长本人,也是懵逼状态。想当初刚接到通知,知道京城医院大专家要到他们这个小旮旯来支援建设的时候,他已经是很懂得抓住机会的人了。黄芪人还没来,他就主动到京城去送年礼,还被黄芪投桃报李的带着见了几个卫生系统的大佬。那时候他就已经觉得黄芪在京城医院的地位非同一般了。可今儿个一见,才现,人家的底蕴根本就不是他能想象的。
打完了电话,黄芪就回家了。没人再赶跟着她。那些个人,火烧火燎的逃回去了。
县里的电话找到那位主任,把他给叫上去,大骂了一顿之后,也没有把他怎么样,只警告他以后离黄芪远一点,否则出了事谁都免不了吃挂落。
说白了,那人也是觉着黄芪今时不同往日了,阎先生连尸骨都不知道在哪了。方南国也躲到西北去了,他也不必太把黄芪当回事儿了。所以做的也都是表面功夫。把人叫上去训一顿就算是交代了。
那主任回来之后,窝了一肚子的火。怎么肯善罢干休。既然动不了你,那就动你家人呗。
于是就找到了方淮心。
第一天收到通知让到镇里去接受调查的时候,还没觉得什么,去就去呗。
父亲姓名、年龄、职业、成分、出身背景。
母亲姓名、年龄、职业、成分、出身背景。
祖父母姓名、年龄、职业、成分、出身背景。
外祖父母姓名、年龄、职业、成分、出身背景。
主要家庭成员姓名、年龄、职业、成分、出身背景。
直近亲属姓名、年龄、职业、成分、出身背景。
一到革委会,直接就被人带到审训室,直接扔给她两页空白纸,一根铅笔,写吧。
嗯?这是要问祖宗八代吗?
方淮心就只写了父母的姓名年龄跟职来,还有三个哥哥的姓名年龄和职业。
其它全都空白。
“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放你出去……”
一个负责看着方淮心的年轻人是看她交上去的东西,写了三分之一都不到,就是这么说的。
“那你给我把伙食关系和行李都取来吧。到我死那天我都得住在这儿了。没填的我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写?瞎蒙吗?那对不起了,我脑子笨,不会懵。或者你们来个人,教教我,该怎么写?”
方淮心能怕这个事儿吗?开玩笑呢。
别说不怕他们关了,就是写的那些,都不怕他们改的。她写的时候就用了特殊的写法,每个字里面都藏着特殊的记号呢,你改一个试试。
有黄芪的事例在前,他们是不敢对方淮心动粗的,都知道方淮心是黄芪的亲闺女,又是手把手的教的医术,谁知道她会不会也有那些个药啊。要知道,那些被黄芪放倒的人,可是还在床上躺着呢,跟睡着了一样,却又查不出来病因,可也叫不醒。想让黄芪给治好吧,人家说了,谁也别想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就说那些个人装睡。你说没装睡啊?那你倒是说出来他们是啥毛病呀。肯定说不出来嘛!
这样儿的人,谁不害怕呀。
硬的不敢动,就得软刀子磨。方淮心不写,他们也没办法,人家说了不知道了。
就给放回去了。
然后第二在,还叫去。再不写,第三天还叫去。
第三天走之前,方淮心在革委会的院子里转了一圈儿,看当时在院子里的人都看了一遍,然后带着微笑走的。
那些人被她看得毛,心里防着,该不会被下药了吧?提心吊胆的观察着自己身体上的哪怕一丝小变化。还哪有心思去找别人的别扭了。
“小酒盅,找人,盯着革委会的所有人,只要他们有任何一点违法违规的行为,就给我记下来。然后把揭的材料给我做扎实了,放到所有能管到的人案头上,然后再盯着,哪个人徇私枉法,同样处理。但是记住,只管这一条线,决不多管闲事。”
大鬼们行走世间,已经非常非常难了,做这些事情,都要付出很多代价了,多的是真的没能力管。
小酒盅几次想要说话,到底没有说什么,直接去安排了。她又心疼钱了,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错啦,可要想在这种情况下做这些事情,那得好多好多好多好多的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