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眼神阴霾,瞳孔深处一片黑暗空洞,好像瞬间由刚刚温雅的太子变成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你究竟来做什么?”
秦空抛给他一把钥匙,笑得十分无所谓:“我家库房的钥匙,里面我爹娘和我的所有财产可都在里面,送你了。”
太子攥着钥匙,颇有些不敢置信:“你……”
秦空打断他:“别误会,没想找你缓和关系。一年后我要去蛮荒打仗,能不能回来两说,如果我回不来东西才是你的。”
太子定定看着他,确定没有说谎的痕迹后才把钥匙收下。
“你想找死?为什么去?”
他问。
蛮荒荒凉落后,漳气四溢,一群缺衣少食的野蛮人什么都吃,身上的肉都带着毒,更有着吃人的习俗。
流放蛮荒,大概是除死刑外最严重的刑法了,在太子眼中还不如死刑,至少砍头还能来个痛快。
秦空饮酒不语。
见秦空不说话,太子也不再问,只是继续端起茶杯,杯壁放到口中,才碰一下他就放下了,就好像现在莫名有些焦躁的心情。
太子有些不习惯这种情绪莫名的感觉,这种出掌控的感觉比起心中焦躁感更让他不安。
“没事你就走吧。”
他清润的嗓音都带着冷意。
秦空饮干净最后一口酒,把酒壶扔在地上,起身欲走。
“为什么要去?”
太子没忍住问了第二次。
“我是天生属于战场的。”
秦空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身影快的像风。
没人能抓住他,没有一个人。
太子看了夜色良久,那是秦空最后消失的方向。
因为天生属于战场,所以再也安定不下来了是吗?
他低低问:“那你可还记得当初为何要上战场?”
明明从军之前保证的好好的,打了匈奴就在京城安心养老,以后纷纷扰扰都不关自己事。他私下问父皇时,明明父皇是这么对他说的。
可这句问话就像今夜的焦躁,随着秦空的离去消逝。
太子举手投足美如画,一身优雅清贵惹人注目折服,但他可能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因为秦空而心烦意乱,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永远在心底说着讨厌,又永远不动声色的纵容。
大概是真的喜欢,又大概是真的不明白。
太子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无边月色,仿佛又回到以前,那个肆意张扬的少年郎誓要撕破太子伪君子的真面目,每晚偷溜进房要找他打架,或者挑事让温和闲雅的太子殿下生气。
就像今夜,也像当年,少年郎躲在窗边,用石子狠敲学习课业的太子的脑袋。
……
太子是假讨厌,秦空就是真看不顺眼了。可就是看不顺眼,他整理家产的时候还是想到了那个伪君子。
伪君子是虚伪,可好歹占了君子两个字,把家产交给他,秦空也算放心。
至少这些钱不算浪费,交给太子也能用到实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