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睿宇这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的胳膊上流着血,将白色衬衫染得一片通红。曾欢馨看着面前这个狼狈不堪,神情有些狰狞的男人,几乎不敢确认这个人就是文雅俊秀的许睿宇。
“你……你怎么在……在这里?”
曾欢馨颤声问道,同时因为自己裸体在许睿宇的视线下而感到羞耻地向后缩了缩身体,同时将被子向上拉着,想掩盖住自己胸口以下的春光。
“来把你带走!”
许睿宇冷声说完,伸出手去,铁钳一般的手一把拽住了想要躲闪的曾欢馨,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突如其来的眩晕让曾欢馨下意识地拽住许睿宇的胳膊,稳住身体才能不重新跌摔在床上,她头昏眼花,没留神许睿宇发出了抽气声,但是手上粘糊糊的感觉让她睁眼往下看,赫然发现自己手上沾染的全是许睿宇胳膊上的血。
“啊——你,你……”
曾欢馨吓得尖叫一声,连忙问道:“你……受伤了?”
许睿宇不吭声,血不住淌下,曾欢馨看着许睿宇这样流血,她的脸色也失血一般地煞白。“我,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曾欢馨怯怯地说,血再这么流下去,估计会流光的。
但许睿宇却不领情,他抽回了手,冷冷地说:“赶紧起床,跟我走!”
“我……我没有衣服……”
曾欢馨围着被子还在愣神,许睿宇再次伸出手来,她连忙将被子紧紧裹着自己,许睿宇却没再碰她,他在床边找到了一条毛毯扔给曾欢馨,然后说:“赶紧包上!”
如若不是他的衬衣上都是鲜血,他是不会让她披着别的男人的东西的。
哪个男人愿意被戴绿帽子?许睿宇情绪复杂难懂,他本可以就这样掉头就走,这个女人前脚刚离开舞会,后脚就和别的男人上床,也许是他有错在先,但是她也不能就这样自暴自弃,害得他还要大半夜前来捉奸,实在是他太高看她了。
但他却舍不得放弃。即使是在曾欢馨的身体出轨了之后,他还是舍不得。
他恨自己此刻的脆弱,他忍着内心的愤怒与伤感,看着曾欢馨迟疑着放开了紧搂着的厚重被子,裸着身体在他面前裹上薄薄的毛毯,这一刻近距离查看,许睿宇才更加真切地看到曾欢馨洁白无暇的身体上尽是孙淳阢肆虐后留下的痕迹。
许睿宇痛心得真恨不得将所有的一切都砸烂,将这些龌龊肮脏的痕迹都毁灭!他瞪着勉强遮掩好身体的曾欢馨,忍着心头的愤恨,伸过胳膊,将曾欢馨一把抱起,然后大踏步地便要走出卧室。
但在快要跨出卧室门的时候,还在地上不住喘气的孙淳阢突然直起身来,抱住了许睿宇的腿,想要阻止他带走曾欢馨,许睿宇连看都不看孙淳阢,便猛地甩腿,长腿接着一蹬,便将孙淳阢蹬到了墙角!今天不把孙淳阢打死,算孙淳阢这个混账好运气!
许睿宇抱着曾欢馨走出了卧室,同时泄愤一般将门“砰”
地一声重重甩上。
在客厅里,许睿宇将曾欢馨放下,在沙发上找到了她的内衣和内裤,顺手揣在了裤兜里,然后在卫生间里找到了曾欢馨换下来的还是湿漉漉的晚礼服,他单手拿着曾欢馨的衣物,一只手伸过来,将低着头不吭声的曾欢馨重新包裹好,然后一把抱起,扛在肩头上,打开房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许睿宇的车子就停在留下。下楼的时候,当他刚出电梯间,保安们看到流血了的许睿宇还有他肩头包裹得如同粽子一般的曾欢馨都不由紧张了起来。其中有个保安走过来,迟疑地问:“先生,需要帮忙吗?”
“不用,”
许睿宇一口便冷淡回绝了。尽管他狼狈不堪,但那天生的威慑力还在。大多数保安都噤声了,其中这个不看眼色的保安还要再盘问,许睿宇接着说了一句:“我是来带我老婆走的。”
众保安作恍然大悟状,蜷缩在许睿宇怀中的曾欢馨羞惭地将脸埋在许睿宇的颈窝里,不敢抬头见人。这活生生就是来捉奸的愤怒老公嘛。保安们深表同情地看着愤怒的许睿宇拿着曾欢馨的衣服,抱着曾欢馨大步离开,随后在背后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讨论得异常热烈。
许睿宇开了兰博基尼跑车的后门,将曾欢馨塞进了后车座,然后关上车门,自己也坐上驾驶座,如开坦克车一般,快速将车开走。车窗外的风雨声更大,雨点夹杂着呼啸的风砸在车玻璃上,曾欢馨裹着毛毯,蜷缩在车后座上,半晌都没有抬起头来说话,车内的两个人沉默着,只有彼此的呼吸和汽车安静的引擎声。
半晌,曾欢馨迟疑着开口了:“你,你还是去医院把手包扎一下吧?”
许睿宇一声不吭,没有接曾欢馨的话茬,他专注开着车,车在风雨中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快速飞驰,他的全身都被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所包围着。
曾欢馨低下头咬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的眼睛望向车窗外,看着雨水顺着玻璃流淌下来,犹如止不住的疯狂眼泪一样,不停流淌,但是她却流不出一滴眼泪来。
之前醉酒后的一幕她还依稀有记忆,只记得孙淳阢抱着她不停爱抚她,可是到后面发生亲密关系她就没有什么印象了,醒来后觉得身体没有异常,应该是没有被孙淳阢占去了便宜。但是这和失了身有什么两样,毕竟她和孙淳阢如此亲密接触过,该看光的也都看光了,全身也都被触摸过了一遍。对于这个,曾欢馨并不想和许睿宇解释。她只觉得异常疲惫,什么话也不想多说。
许睿宇也没有逼迫她多说,但他周身散发的距离感,让曾欢馨明白他是在怨恨她,恼怒她和别人上床。曾欢馨心里有如被针扎一般的疼痛,但也有一种报复般残忍的痛快。她真是个变态,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车窗外,脑子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