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以沫在这村里住了七八年了,也不见有亲人上门,你算什么东西,上门就说是她的哥哥,也就以沫单纯才会被你骗。”
“就是就是……”
有了人先开口,其他人附和起来就容易多了。
以沫就是怕被村民拆穿,所以刚才冒认离修的时候,才故意说他们兄妹不住在一起,多年未见,也免得离修起疑,这会儿正好拿这话堵住村民的嘴。
“我哥哥是男儿身,自幼就出门学艺了,根本就不和我们住在一起,你们没见过他有什么奇怪!”
以沫红着眼眶,回眸愤恨的说道。
这些人就是见不得她好,所以想着法子来对付她。
说什么怜惜她小,想和她结亲,有了婚约,她也就有了婆家照顾,都是一派谎言,别当她不知道。
若不是姥姥采药失足掉下山,她又何至于落到这一步,想到那个连路都怕她多走一步的姥姥,以沫一时悲自心中来。
离修看她哭得这么伤心,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两人短暂的一段婚姻里,以沫始终倔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是被冤枉了也只是红着眼眶犟嘴,什么时候这样哭过。
“你们还不滚,是不是想我动手!”
离修威胁的挥舞着拳。
院里村民多,哪里会怕离修这个十六岁的少年。
他眸光一沉,将以沫推到内室,并柔声叮嘱:“乖乖站在这里看,不许出来。”
以沫咬着下唇,有些担心的看着这个半路认回来的哥哥,对上他的眸光,看得出来,他是信了她的话,真的将她视为妹妹,想对她好的。
离修这会儿哪有心情顾忌以沫在想什么,怒腾腾的走出去,一言不发的朝这些人动手,不出片刻,所有人都被丢到了小院门口,哀嚎不止。
以沫在屋里探首,有些担忧的咬咬下唇,怕哥哥会吃亏,又怕哥哥打了他们,事后会引来更多麻烦事。
解决了来闹事的村民,离修进屋就见以沫小脸微白,一副担忧的样子,当下敛了几分暴戾,缓了声音问:“他们常来吗?”
以沫咬咬下唇,“以前姥姥在时,他们很好的,但是姥姥一走,他们就都变了样,欺负我一个人,都哄着我说要照顾我,其实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离修此时心情十分复杂,但看眼前小姑娘一身孤寂,不免心疼的说:“以后你不是一个人了,哥哥回来了。”
以沫怔怔的看着离修,嘴唇微动,无声的叫着,“哥哥,哥哥……”
“好了,别难过了!相信姥姥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离修大手张张合合几次,最终只是揉了揉以沫的发顶。
倒是以沫,怔了怔,一下又扑到了离修的怀里,失声痛哭。
再次感受到胸前一片湿润,离修仰面苦笑,自认识她到俩人成亲,所见都是她挺直了背脊,一脸骄傲欺负人的样子,第一次发现,她原来还是一个泪人儿。
哭了一会儿,以沫自个儿也不好意思了,扭捏的去了厨房给离修熬了药端来,刚喝了药,以沫准备去给离修烧水时,门口又响起村长的声音。
以沫一脸不耐烦的说:“我哥哥回来了,关其他人什么事,至于这么一波接一波的上门吗?敢情我自己的哥哥,回不回家,还得其他人认可吗?”
村长一张老脸有些挂不住了,声音也低沉了几分,威严的说:“把门打开。”
以沫倔强的说:“不开,我哥哥今天第一天回来,我有好多话要和我哥哥说,没功夫理你们。”
村长尚未说话,跟他同行而来的人就七嘴八舌的开始火上浇油。
离修出来,径自打开院门,扫了眼众人,对村长直言:“有什么事,三日后再说,我自幼跟随师父上山学艺,没想到学成下山姥姥却不在了。”
村长看了眼眼前浑身散发出冷凝之气的少年,又望了眼他身后站在屋门口的豆蔻少女,突然就信了他们的说辞。
若不是亲兄妹,兄妹两人怎么可能都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直视。
其他村民告到他这里,也只说以沫是被人骗,却未说以沫的兄长是如此傲世而立的一个少年。
“三日后,祠堂里!若你真是沫丫头的哥哥,我们自然不会再多管,但若不是,我们也容不得你欺负她一个年幼的姑娘,自然要赶你离开的。”
村长目光审视的看着离修说道。
离修轻嘲的撇了撇嘴,当着村长及村民的面将门紧紧的锁上。
回身他就见以沫若有所思的站在那里,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咬唇,所有情绪都表现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