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在下的兄長和姐姐都成家了,所以都不帶我……」
話剛落地,許知安又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子,覺得自己今天仿佛中邪了。
這話一出,豈不是在暗示別人他沒成家,尤其寧姑娘也是個清白未出嫁的姑娘,怕是會讓人覺得他輕浮躍進。
「對……對不住,在下失言了。」
滿面薄紅,許知安結結巴巴解釋道。
寧姝看在眼裡,只是搖頭輕笑道:「不打緊,也沒什麼失言的。」
先不說寧姝有沒有聽出許知安擔心的意思,就算聽出了也沒什麼。
這麼多年,在揚州,憑她刺史千金的身份,走在哪都不缺愛慕者,含蓄的,孟浪的都不乏,所以碰見許知安這種,寧姝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只是心裡不免遺憾一番。
若他是揚州人就好了。
正當兩人聊著即將來臨的龍舟競渡時,不遠處,剛跟元弛打完一場馬球,大汗淋漓的秦琅在春明湖岸邊,螞蟻一樣多的人群中一眼鎖定了寧姝,和跟寧姝正相談甚歡的許知安。
看到那抹碧色,秦琅剛要揚起笑臉,然觸及到寧姝身邊的許知安,臉色瞬間就垮了下來。
他剛想過去,就看見有人比他還快一步,定睛一看,是他那損友裴子風。
看著損友步伐明確地朝著寧姝走過去,不知說了什麼,將兩人拆開,又將人領到了人群之外的一處柳樹下……
秦琅起先還納悶這小子是不是又想孔雀開屏,然下一刻想起那日在胡姬酒肆,裴子風說要在端午那日向寧姝提親的事,瞬間如芒在背,恨不得過去將人扔到春明湖裡讓龍舟槳手給他幾拍子。
然這大庭廣眾的,通通不能實現。
抹了把額上都的汗,少年如刀削斧刻的線條繃緊了,臉色發沉看著柳樹下的一對男女,想儘可能離得近些……
然再近也不能讓人發現他如此鬼祟,秦琅只能抓耳撓腮地在一旁猜著兩人到底說了些什麼。
柳樹下,寧姝看著一臉期期艾艾的裴四家郎,語氣坦蕩道:裴四郎大費周章讓我過來,究竟想說什麼?」
寧姝輕輕揮著手中團扇,目光澄澈地看著裴家四郎。
被心儀的姑娘家這樣直直盯著,裴子風一向穩如老狗的心態也沒撐住,作揖的手都顫了顫。
「今日特地將寧家妹妹請過來,是想問問寧家妹妹心意……」
寧姝眉頭一蹙道:「什麼心意?」
她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只見眼前人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她來了一個長揖,抬頭肅然道:「只打初見起,裴某便被寧家妹妹的風姿所折服,日思夜想,寤寐思服,欲迎寧妹妹做妻,不知寧妹妹心意,特來一問,若寧妹妹鬆口,裴某立即就讓家中長輩前去提親,裴某……」
「行了。」
裴子風一番袒露情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少女輕飄飄的聲音給打斷了,他抬眼去看,看見的卻是佳人正色的臉。
莫非是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