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些东西都需要那么一点点天赋,纵他再努力,学不好还是学不好。
朝玄茗之笑着坐起来:“那可就更睡不着了。”
伏霜泽微微赧然,有些不好意思,坐在一旁道:“需要你多指教才能有所长进。”
朝玄茗之:“这个自然,你想学什么,我一定用心教你。”
说着话打了一个哈欠。
伏霜泽道:“晚上别玩那么晚了。”
胜冰虽然跟着他来隐世了,却没有泯灭尘俗之心,时不时就要去外头逛一逛,前几日回来说外头新近流行了一种娱乐——叶子牌,引起了除伏霜泽外的几个人的兴趣。
他们几个人每日玩耍到深更半夜,闹到两眼乌黑了才去睡觉,白天便会困顿的不行,伏霜泽早忍不住担心了。
朝玄茗之揉了揉眼:“知道了,我已经精通,老是赢他们很没有意思,今夜不玩了。”
开始不正经,看着他低声笑道:“今晚玩点别的。”
伏霜泽咳了一声,无论多少回,他都还是经不住朝玄茗之的撩拨。
好在这时胜冰回来了。
他卷着裤腿,手脚上粘着沙泥,用一根竹杆串起四五条鱼扛在肩上,满脸都是喜气。
“今天运气好,捉的几条都肥的很,给两位主子尝尝鲜。”
朝玄茗之跳下来:“回来的正是时候,我正好饿了。”
于是便指挥着伏霜泽去除鱼鳞和内脏,等擎持回来,又带回了新鲜的野鸡与野兔,谢瑾调完酱料之后挖了些竹笋……几人便在溪岸上起了炉灶。
还没做好,一名少女抱着两个坛子过来,笑盈盈道:“朝玄前辈,伏前辈,我家小姐酿的桃花酒成了,给你们送来两坛尝一尝。”
这少女是千居静的侍从,千居静则是古江晴的女儿,自小体弱多病,幼时每年都要来寻幽谷住上一段时间,几年前本已大好,前段时间不幸被人所伤,便又来寻幽谷休养治病,就住在桃林里。
此女秀外慧中,虽因体弱不能习武,旁的事只要接触便都能精通,对她来说机关玄阵那些早已寻常,酿酒的手艺也实在非同一般,经常会往竹林这边给前辈们送她亲手酿的酒。
谢瑾连忙接过了,胜冰笑道:“咱们跟着沾光,都要有口福了。”
斮行盟宗与铸器古氏之间的恩怨早已消解,包括胜冰在内的斮行旧人都不会再对古氏后人有怨气,伏霜泽这位前宗主更是早已放下。
他把烤好的鱼分给那侍女,并不多说。
侍女笑着道谢。
朝玄茗之多问了一句:“阿静的身体还好吗?”
“谢前辈关心,静小姐近来已经好多了。”
又关怀问候了几位前辈一番,便喜滋滋的带着回礼回去了。
说起千居静这伤还颇值得一番感慨。
此前说过伏霜泽的传人裴越走过一些歪路,很是叛逆过一段时间,他的养母古江晴都管不住他,这小子狂的很有朝玄茗之当年的风范,却又没有那等本事,差点走火入魔,就是那时候他误伤了千居静。
千居静、裴越、加上古江晴的大弟子冷缘溪,这些小辈之间又是一段曲折复杂的恩怨情仇了。
对于小辈们的情仇,德高望重的朝玄前辈和伏前辈并未关注,也不好去管,伏霜泽只是下了狠心狠狠地管教了裴越一番,把他从邪道上掰了回来,又加之千翎夜的教训、古江晴的耐心教导,这家伙终于痛改前非,在他的养父养母和叔父面前痛书己过,老老实实的去继承斮行盟宗宗主位去了。
因此事伏霜泽联想到自己的父兄,深感伏氏血脉都很容易长歪,一不小心就会走邪路,很担心斮行盟宗的未来,反倒是朝玄茗之豁达一些,劝慰了他好长时间才让他放下这担忧。
他们自己于在位的时候已经倾尽全力做到最好了,后人的事跟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自在享受余生才是真的。
相比之下,朝玄茗之的传人就比较稳重懂事,朝玄无意把凤凰天都那摊子事料理的井井有条,武学也没落下,如今已很有成绩,关键是非常有孝心,无论多忙每年都会抽时间来瞧一瞧他师父。
这年春天,朝玄无意又带了几车的礼物来看望朝玄茗之,这些礼物还非常讲究,都是根据朝玄茗之与伏霜泽的喜好来选的,没错,贴心的无意也没忘记孝顺一下伏前辈。
朝玄茗之看着眼前一表人才、君子谦谦的徒弟,甚感欣慰,欣慰之余又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
最会察言观色的胜冰发现了:这位年龄不算小的朝玄宗主还没有对象……他们凤凰天都的宗主非常麻烦,因修习涅凤道诀而要保持清心寡欲,不到至高之境便不能陷入红尘,可是呢寡着寡着就容易孤独终老,朝玄茗之若不是遇到自家主子肯定也会孤独终老,再一个,朝玄无意骨子里是跟他师父一样的狂,别看他表面温润谦和,心里肯定认为众生皆尘土,没人配得上他……
虽然看破了,胜冰却没有说出来,因为他觉得朝玄茗之肯定能发现。
朝玄茗之果然就发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谢瑾把千居静送的桃花酒端上了桌,他品着那酒顿时灵光一现。
饭后便跟朝玄无意道:“谷中有片桃林里的桃花开了,你不是最好风雅了吗?去转一转吧。”
朝玄无意便去了。
胜冰在心里吐糟:桃林里的桃花就没有败过……你竟然直接把主意打到古家那个小姑娘身上了!
客观来说,那小姑娘真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小姑娘,长的那叫一个无法形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些词放她身上都俗了,又是古江晴的独女,风影阁把她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会把她嫁到凤凰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