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蓝衣老者和中年男子都吃了一惊,齐齐出声:“这是怎么回事?”
“我姐姐……”
赵二郎其实也想赶紧把事情说清楚,想蒋三的师父是不是能帮自己一把,可是一提到他明月,他情绪就失控,怕自己在两人面前痛哭失声,只能死命咬住了下唇,想压过这股哭意再开口。
两人一看这孩子的可怜样,都同时把目光投向蒋玉玮。
蒋玉玮一看大事不妙,急忙把昨天的事说了一遍。
“所以,你什么事都不做,就若无其事的坐在这里陪一帮狐朋狗友玩闹?还让他们欺负你表弟?”
中年男子眼神都冷了。
蒋玉玮:……师兄,这些人不是亲戚就是关系户……
算了,反正在师兄眼里,这些人什么都不是,只能低头。
蓝衣老者脸色凝重:“希安,这事确实难办……”
蒋玉玮当即跟着叫苦:“可不是,就是报官了,官府了文书,除了让他姐姐出名,还有什么用?到时二婶还不把天都给闹翻了?”
再看一眼中年男子,声音低了几度:“就是报给师父您听,您老打得过他,又到哪里去找他?再说,我瞧那人身手不凡,呐,表妹嫁他也不算委屈,师兄不也有……”
收到中年男子锐利的目光,声音渐不可闻。
他其实还想说,就算跟师父说了,师父也未必管这种小事,但眼见师父二人对赵二郎似有爱惜之意,他知趣的没把话说下去。
中年男子看赵二郎情绪收拢,淡声说:“男子汉大丈夫学得武功,自当保家卫国,你却只想着用来救姐,心胸太小了!”
赵二郎虽然就只跟明月学了二十几天,但记性好,明月解释得也透,眼见人家有嫌他之意,急忙分辩:“不是说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齐家是排在前面的吧,如果我连自己的姐姐都救不了,又如何谈后面的治国平天下?”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说出这句话奇怪吗?不奇怪!
但是说这话的是这个衣衫褴褛的农家少年,那就非常奇怪了。
蓝衣老者问:“二郎,你读过书?”
赵二郎摇摇头:“我没有,我一直跟爹娘种地,就是我们坐船坐了二十多天,姐姐有教我,给我讲过。”
他的解释只能换来更大的震惊。
“你姐姐入过学?”
这什么样的爹娘,儿子不给读书,倒给女儿读书?
“没有没有,”
赵二郎又结巴了,“我姐姐小时候经常到蒙馆听先生讲课,就懂了。”
就,懂——了!
天下读书人要不要哭死?!
蓝衣老者直跺脚:“可惜,可惜,奈何!奈何!”
可是他是武人!奈何门下全是莽夫!!
这姐弟两个都是文曲星下凡啊!
中年男子也不由慨叹一声:“要不,我把他送给姓宋的,省的他太闲,整天盯着我点鸡毛蒜皮。”
蓝衣老者盯着赵二郎那张鼻青眼肿的,越看越觉得眉清目秀,怎么都舍不得,变温和的冲赵二郎招手:“二郎,过来,过来让老夫瞧瞧。”